登基大典結束後,衛瑾瑜第一時間去清寧殿拜見太后。
太后經歷一夜大悲大喜,鬢邊白髮又添了幾叢,聽聞訊息,喜極而泣,連鞋子都顧不上穿,便讓穗禾扶著來到殿門口,看著跪在殿外的少年,倏地紅了眼,道:“好孩子,快起來,從今以後,你便是大淵的新君,豈可隨便給人磕頭。()”
衛瑾瑜笑道:≈ap;ldo;皇祖母當得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語罷,規規矩矩朝太后叩首、行大禮。
太后淚落不止。
親自扶少年起來,道:“十年了,你母親終於能安息於九泉之下了。真是沒想到,咱們祖孫兩個,在這深宮之中,竟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哀家,也總算能問心無愧去見先帝了。”
衛瑾瑜道:“皇祖母怎麼忍心舍下孫兒,去見皇祖父?”
太后一笑,目中滿是憐惜:“傻孩子,哀家當然不捨得。大淵如今滿目瘡痍,風雨飄搖,咱們祖孫兩個在這深宮裡相依為命,熬了這麼多年歲,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哀家豈會忍心丟下你一個。孩子,你放心,哀家還沒有活夠,還沒有看見有罪者伏法,還沒有看見大淵迎來盛世,哀家一定會陪著你,好好守著這大淵的江山。”
一旁穗禾聞得此言,不由紅了眼。
衛瑾瑜正色道:“孫兒一定不讓皇祖母失望,也不讓母親和皇祖父失望。”
——
一夜之間,上京天翻地覆,大淵天翻地覆。
誰也沒有料到,諸世家鬥來鬥去,最後登上帝位的,會是一個生父被剔除出族譜的罪臣之子。
世家自然不服氣。
前一日登基大典,是礙於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參加。次日早朝,儼然成了世家與新君的第一場博弈。
一大半官員都以稱病的名義,在家閉門不出,拒絕參加早朝,拒絕呈上賀表。
他們試圖用這種方式,給新君一個下馬威。
官員們都罷工,誰來幹活?六部九科如何運轉?
他們要讓世人知道,大淵朝堂話語權,素來掌握在世家之手。任何試圖打破這個規則的人,都將一敗塗地,自取其辱。
“讓我跪在地上,去向那小孽障俯首稱臣,還不如殺了我!賀表,我絕不會上!早朝,我也絕不會去!”
衛府,衛雲昊面色陰沉坐在椅中,腳邊全是被摔碎的各種茶盞、花瓶碎片。
衛雲昊已經發了一夜的瘋。
衛雲縉走進來,形容枯槁,苦笑道:“他如今已是正兒八經的天子,金尊玉貴,萬萬人之上,你便是再不服氣,又如何?”
衛雲昊一陣氣血上湧,冷笑:“我不服氣,大哥難道便服氣麼?大哥別忘了,昔日在衛氏,你是如何仗著嫡長孫的身份,磋磨那小孽障的,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衛雲昊故意刺衛雲縉的痛處。
他知道,衛雲縉最擅長表面偽裝,他要撕破那層偽裝。
別以為他不知道,今日這般
() 局面,衛雲縉身為嫡長孫,心裡只會比他更狼狽,更不痛快。
衛雲縉臉上果然像被狠抽了一鞭子。
半晌,道:“如今祖父、父親、二叔皆已下獄,衛氏大廈將傾,你我也不過待宰的羔羊而已。只可嘆,世事無常,誰能料到,衛氏竟會淪落到此等境地,你我竟會淪落到此等境地……”
衛雲昊面色再度扭曲。
一夜未睡,他眼底佈滿血絲,咬牙切齒道:“登上皇位又如何,你且瞧瞧,今日早朝,有幾個官員會露面?沒有世家支援,他也想坐穩皇位,做夢!”
蘇府。
一眾兵部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