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大小考校,全部是丙等,無一例外。”
頓了頓,首領道:“屬下雖然於文墨之事沒有太深造詣,也不清楚衛氏考核標準,但這位三公子,能獲得閣老青睞,並以六科全滿的成績考入督查院,想來定有過人之處,衛氏考核標準再嚴苛,也不可能嚴苛到此等程度。況且,據屬下所知,於文章方面天賦並不突出的衛氏嫡長孫衛雲縉,每回功課考校都在乙等以上,如此來看,衛氏的考核標準,是不是太不合理,或者說,太奇怪了一些。”
“的確不合常理。”
顧凌洲甚至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極可能是衛氏在故意針對打壓。
只是,如今的世家大族,都十分注重子弟課業,若族中真有才華出眾的子弟,恨不得昭告天下,大肆炫耀,衛氏為何要如此做。
“他在衛氏的交際情況呢?”
顧凌洲接著問。
首領道:“據屬下探知的情況,衛三公子雖在衛府受教,但除了因為課業考核不及格留在府中受罰或其他特殊情況,其餘時候,並不在衛府留宿,除了上課時間,與衛氏其他子弟,也無任何交集,交好之人更是沒有。”
“一個也沒有麼?”
“沒有,無論是衛氏子弟,還是來衛氏學習的旁族子弟,一個也沒有。便是世家大族以文會友的良辰宴,衛三公子也從未出現過。”
顧凌洲不由再度皺起眉。
首領遲疑片刻,道:“屬下起初也感到意外,不過,在獲知另一樁事後,便可理解了。”
“何事?”
“衛氏似乎很不滿意衛三公子擅自搬入宮中居住,所以在三公子回衛府受教之日,衛氏……行了家法。”
顧凌洲抬起頭。
首領面露不忍,道:“不是普通家法,而是——褫衣受杖。”
“衛憫為了立威,還命令衛氏闔族子弟在旁觀刑,刑罰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
“衛氏族規森嚴,此事又事涉衛氏隱私,衛氏子弟在外無人敢言,故而除衛氏本族弟子,根本沒有外人知道此事。”
顧凌洲幾乎霍然變色,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他亦出身世家,掌一家一族,自然知道,這樣的刑罰意味著什麼。
褫衣受杖,對一個世家子弟,且世家嫡孫而言,根本不是簡單的責罰,而是要徹底剝奪一個人的驕傲與尊嚴。
衛氏,竟會對年僅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狠辣至此。
顧凌洲說不出是驚痛更多還是心痛更多。因他終於明白,那日在鳳閣值房,那少年為何會說出自己沒有風骨沒有氣節這樣的話。
“聽說衛憫還當場立下規矩,在衛氏,長幼尊卑,秩序分明,衛三公子見了衛氏嫡長孫衛雲縉,必須叩首行大禮,好明白尊卑貴賤。”
“世家大族嫡孫,何等尊貴,何況真論起出身,那位嫡長孫,又有何資格受那樣的大禮,屬下想,衛氏如此做派,衛三公子與衛氏子弟毫無交集,倒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還有一事,屬下不知當不當稟報。”
“說。”
顧凌洲直接道。
首領道:“衛三公子一直沒能參加院試鄉試與會試,除了因為在衛氏課業考校不及格,拿不到衛氏的舉薦書,還有另一個原因。”
顧凌洲看過去:“什麼原因?”
首領垂目回道:“三公子回衛府受教時,陛下曾往衛府發過一道聖旨,讓衛氏嚴厲約束三公子課業。此外,太后還曾因三公子不能參加科考一事與陛下據理力爭,懇求陛下從中轉圜,但無功而返。”
天際尚一片清灰,顧府的轎子已抵達宮門口。
顧凌洲身披氅衣,屏退隨從,只帶著顧忠一人往太儀殿方向走去。
時辰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