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寶東生性蠻橫,硬生生忍下這口氣,一是鬥法前說好的規矩,二就是忌憚這神出鬼沒的高手。
至於姚三,乃是幫主護衛,並且私下裡單槍匹馬,幹些上不得檯面的勾當。
身手也就比他差那麼一點。
傳聞,是死在這小子袖裡刀下。
袖裡刀?
他聽得只想笑。
這種陰人的玩意兒,也就糊弄一下外行。
眼前小子靠的,無非是那兩名玄門高手。
但熊寶東的話,他也不敢不聽。
萬一真壞了事,自己怕是些小命難保…
「好,好好!」
想到這兒,郭哀豎了個大拇指,「小子夠硬氣,希望再見面時,你也能這麼硬!」
說罷,從腰間解下一個口袋,直接拋了出去,「沒事,就是蹭破點皮,二百兩足矣!」
「我們走!」
雖心中憋火,但他還是迅速轉身離開。
「火熊幫竟然縮了?」
「碰到硬茬子了唄,你可不知道,眼前這位李少俠,可是剛讓他們吃過虧…」
「呦,這麼厲害,年紀輕輕看著不像啊。」
「有本事今晚便去取了熊寶東項上人頭!」
人群中的好事者又是紛紛起鬨。
以火熊幫兇名,普通百姓躲都來不及,頂多站在旁邊看看熱鬧,哪會多嘴。
這些起鬨的,都是街上二流子,偷雞摸狗,踹寡婦門,壞的流膿的種。
李衍冷冷一瞥,直接從地上抓起兩枚石子,手腕一抖,嗖嗖呼嘯而出。
「哎喲!」
「哎喲!」
人群中,兩人滿嘴鮮血摔倒在地。
周圍人看到後,頓時鬨堂大笑。
他們不敢取笑火熊幫。
但這種二流子,逮著揍都沒事。
李衍也不再理會,拉起黑蛋就走…
…………
「就在這兒!」
跟著黑蛋,二人拐入一條小巷,又走了個十來米,進入右手邊的院子。
這是個狹小的普通民宅。
院內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李衍剛進去,就眉頭緊皺,捂住了鼻子。
無他,這裡實在是太臭了!
牆壁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幹皮子,既有狼皮丶狗皮丶驢馬皮,也有黃鼠狼皮和老鼠皮。
滿院都是制皮工具,但都已被打翻。
「大伯!大伯!」
黑蛋滿臉著急,衝進小屋內,只見一名老者靠在牆邊,鼻青臉腫,捂著嘴巴唉聲嘆氣。
看到黑蛋,他連忙掙扎起身,著急道:「你回來幹什麼?快跑啊!」
「師傅放心…」
黑蛋見師傅沒事,這才嘀嘀咕咕,將方才的事講出,一陣安慰。
李衍看到後,心中暗自點頭。
他路上已問過黑蛋緣由。
原來在他離開後,黑蛋也終於耐不住寂寞,跟父親大吵一架,嚷嚷著不想種地,想出外面學門手藝。
黑蛋父親拗不過,只得答應。
正好,他大伯就在長安城當皮匠,於是黑蛋也離開家鄉,甚至比李衍更早到達長安。
學手藝,可不是件清閒的事。
黑蛋每天起早貪黑,除了跟大伯學手藝,還要每天跟著幹活,維持小店生意。
早出晚歸,忙得腳後跟都不著地,哪會知道李衍也來到了長安。
「李少俠,多謝。」
黑蛋大伯起身,顫顫巍巍拱手。
他可不像黑蛋這傻孩子,不僅是玄門中人,也算半個江湖人,自然聽過李衍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