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與此同時,惡意卻也一刻都沒有消退過:總是輕蔑看著她,脾氣暴躁的室友,永遠冷著一張臉,滿臉不耐煩的宿舍管理員,還有昨天遇到的那個一聽說她是華國人直接拒租的房東老板,以及面前這幾個打扮艷麗,氣焰囂張的金髮學生。
一方面,她忍不住被這裡的學術氣氛所吸引,一方面又覺得哪裡都格格不入,就像是柔軟的軀殼被塞進了一個到處都是尖刺的狹小空間,只要稍稍伸展就可能被狠狠的刺一下,似乎唯一躲避那些尖刺的正確選擇,就是把自己緊緊蜷縮起來,就像那些傳授經驗的前輩一樣,努力讀書,做出好成績,彰顯出自己的價值,然後徹底翻身。
甚至還有些人真心實意的覺得,自己受到一些冷漠和質疑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們確實來自一個相對落後的國家,而且在未來很多年以內,都看不到絲毫趕上的希望。
既然如此,謙卑一些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宋輕予做不到。
她經歷過真正的未來,也知道自己的國家一點都不比這群高高在上的傢伙們差,甚至不需要20年,她的祖國取得的一系列成就就能讓這一眾醉生夢死的傢伙們都滿臉驚詫,高聲驚呼:威脅來了!
從骨子裡,她就縮不起來!
可舒展開來也難受,那些冷漠的冰刺,總會從各種想像不到的地方扎過來,就算沒有見血,也總讓人心裡憋屈得難受。
宋輕予開始認真反省:她之前的應對策略,可能有些不對。
無論出國前還是出國後,有經驗的學長學姐都告誡後輩,出門在外一定要更低調一點,這可是一個人人都能夠購買熱武器的國家,要是和人發生衝突,面臨的可不單單只有拳頭,還可能有子彈。
溫良恭儉讓,出門在外與人和善,這才是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而且在國內,這一套一般都還算有用。
但是顯然,在這個國家,這一套似乎有些水土不服。
宋輕予又默默退後一步,開始仔細觀察那些人。
她被阻攔在party之外,顯然並不單純因為她黃面板黑頭髮,一副經典的亞裔長相,因為參加party的,很明顯就有不少亞裔。
那個房東翻臉以前,還特地確認過她究竟是哪個國家的人,甚至親切的對她說了一句不太正宗的島國語。
她就單純,是因為華國人這個身份被排斥而已。
就在這時候,一個同樣黑頭髮黃面板,披著長長的大波浪卷,容貌艷麗的亞裔女子從聚會廳走出來,似乎是準備透口氣。
她走到吸菸區,熟練地敲了敲煙盒,拿出一根細長的女士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又優雅的把煙氣吐向了黑暗中。
就這麼往復吸了幾口以後,她似乎對一個人坐在不遠處休息椅上的宋輕予發生了興趣,朝她招了招手:「你是從大陸來的留學生?」
宋輕予點點頭。
她笑:「我還以為你們那邊都很窮,住不起這種公寓呢。」
雖然對各種各樣的冒犯十分敏感,但可能是sue說話的方式過於直率,宋輕予反而更容易接受一些。
「這些年國內慢慢發展起來,有錢人也變多了,我只是運氣好碰到了一對好父母而已。」宋輕予說。
「那你的運氣確實相當不錯。」蘇又抽了一口煙,清淡的薄荷味兒徐徐裊裊的在空曠的空間裡散開來,似乎把菸草的氣息都柔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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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本來想進去玩兒,結果被薩曼莎那幫姐妹給攔住了?」她戲謔的笑起來,「其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