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華知道只要她回了信放到花圃裡,信一定就會被程晏遲收到。
她也動過心思想著乾脆一封信回絕過去,免得程晏遲總是這樣,那些詩詞……雖然她的確挺喜歡的,但是總這樣卻是挺讓人心煩的。但是最終顧棠華什麼都沒做,與其過多糾纏,倒不如乾脆不搭理。
程晏遲遲早會覺得厭煩的。
這都第十封了。
原先還是天一封,最近兩三日就會看到。
顧棠華從第四封開始就沒再拆過了,乞燭撿回來,她就隨手丟進匣子裡放著了。
這一個月,已經耗盡了顧棠華的耐心。
她隨手把信給撕了,讓乞巧拿火盆過來。
乞巧和乞燭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乾脆利落取下信封上原本別著的花兒,然後撕了信,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她要火盆。
乞巧聽話慣了,下意識的行動比腦子先行,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把角落的火盆端了過來。
顧棠華把手裡的紙屑和花兒都丟進了火盆裡,然後轉身拿過匣子,把裡面的信箋都一一撕了然後丟進了火盆裡。
這些本來她是打算留著下次見到程晏遲的時候還給他的,順便斷了他的心思。不過現在她沒耐心了,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與她無關。日後最好還是不要再見到了。
乞燭眉頭皺得緊緊的,有些反應不過來:「小姐……」
顧棠華沒應,看著火盆裡上好的紙被猩紅的火舌給吞了個乾淨,本來嬌艷的花兒也很快枯萎了下去,化成灰燼。
等燒完了,顧棠華才開口道:「下次再看到這樣的信箋,直接不要管。」
乞燭張了張嘴:「可是……花圃裡雖然平日裡都是我和乞巧姐姐打理的,難免進了其他下人,或是萬一被風給吹走了……不管的話……不大好吧?」
顧棠華美眸眯了眯:「那就拿走直接燒掉,別拿到我面前了,看著心煩。」
乞燭怔然,隨即點了頭:「是,奴婢知道了。」
乞燭想起先前顧棠華說「女子一定要嫁人嗎」的話,想著程晏遲雋雅的模樣和行事方式,就覺得其實程晏遲挺適合自家小姐的,要是自家小姐能夠放棄不嫁人的想法,那就再好不過了。
所以之前顧棠華沒發話,她就一直把信箋往她面前拿。
可是現在顧棠華發話了,乞燭不敢再做什麼,怕讓顧棠華不高興。
乞巧看出來乞燭的心思,從顧棠華那兒出來以後,慰藉道:「我們小姐什麼都好,還愁找不到一個如意兒郎?這程公子雖然看著好,但是卻不一定就是小姐的命中人。而且,程公子這般大大咧咧的讓人出入姑娘家的院子……不是什麼好人。」
說起這個,乞燭道:「說起來奇怪得很,這事雖然小姐不讓告訴老爺夫人,但是也特意加強了院子的守衛……可這信卻一日比一日來得勤。」
乞巧也覺得憂心得很,但是顧棠華不甚在意,覺得不給回應才是最好的做法,所以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她這個做丫鬟的也沒辦法。
乞燭和乞巧的想法不太一致,她暗自琢磨著,小姐不在意程公子的人進出院子……那小姐其實是很相信程公子的人品的吧?說不定小姐壓根就不排斥程公子,只是小姐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入夜,顧棠華如往常的時辰入睡。
屋內只留下了一盞微弱的燭燈。
醜時剛過,屋內本來半開的窗邊一陣風進來,燭火微微晃動。
隨即屋內出現了一襲白衣的人影。
是程晏遲。
他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沒有撩開簾子,就站在那兒,隔著簾子看著顧棠華。
目光灼灼,滿腔愛意洶湧卻無處可以發洩。
程晏遲心想,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