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迎不太能理解謝長生的話,他本來就是前任國師去世之後臨時頂替上來的,哪有前任國師的智慧。看著平時吊兒郎當一副不思進取模樣、現在卻這麼嚴厲駭人的謝長生, 奉迎不敢多說,連忙點頭哈腰:「殿下說的是……那現在……?」
謝長生一看就知道奉迎沒搞明白怎麼回事,他按捺住殺人的衝動,不想沒處理好謝嘉和, 還要多費腦子在奉迎身上,所以他解釋了一遍,想要徹底打消奉迎的那點不切實際的念想。
「楚國太子,如果皇帝沒有想要換太子的想法,他自己又不作死的話,日後定是要登大位的。自古以來,哪個大國不忌諱別國來和親的公主,哪個大國會然後一個和親公主做皇后?只要知道未雨綢繆的,都不會想不到這一條。大楚國力強盛,這次聯姻是我們乾國求著人家,不是人家求我們,人家為什麼要讓一個和親公主有做皇后的可能性?平妻?也就嘉和從小被嬌慣了才這麼異想天開。」
「現如今的大楚太子,東宮又不缺人,為了一個和親的公主,得罪了皇帝和原本妻族的勢力,同時給了其餘的皇子一個可以時刻拿捏的把柄……你們是覺得這個太子傻嗎?」
說到最後,謝長生厲聲問道,嚇得奉迎一哆嗦,總算從謝嘉和先前織就的美夢中脫離出來了。
「殿下……臣,臣知錯了!」
謝長生語氣才略微好了點,他看著奉迎說:「你現在就待在行館吧,我出去找找嘉和。」現在把謝嘉和帶回來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是謝嘉和自己提出的要太子帶她去逛百花節的。不過他得去看著她,免得她做出什麼丟人現眼還不自知的事來。
顧棠華咬著手裡的糖葫蘆,心裡一邊覺得這糖葫蘆甜甜酸酸的挺好吃,一邊又竊喜的想著還好街市燈火不算太亮而且人多,要不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邊走邊吃東西的樣子被人看到了,回府上了宋琬如鐵定要說她了。
等她吃完了,程晏遲用手帕幫她擦了擦唇邊的糖汁,然後擦了擦手,笑著問:「還要嗎?」
顧棠華擺了擺手:「又不是小姑娘了,誰愛吃糖葫蘆了。」彷彿先前吃得歡快的人並不是她一般,程晏遲啞然失笑。
不過看得出來她的確不想繼續吃了,程晏遲便沒有再提。
又往前走了幾步,顧棠華突然掙開程晏遲的手,往前面的小攤小跑了幾步,拿起一串紅豆手串,回身看向程晏遲:「像不像你上……以前送我的那一串?」本來想說上輩子,但是想起來現在身處鬧市,她臨時換了個詞。
程晏遲走近了看了看,心說我上輩子送你的那串可比這串珍貴精緻多了,不過顧棠華笑得開心,他便沒說出來掃興了。
「嗯。」程晏遲點了點頭,問她:「喜歡?」
顧棠華看了看手裡的手串,點頭:「還不錯。」
程晏遲問攤販多少銀子,攤販打量了一下二人,然後小心翼翼的說了個數,程晏遲沒繼續說什麼,付了銀子就想去摟顧棠華,結果顧棠華動作比他還快一步,拿著手串就往前走了。
程晏遲失笑,跟了上去。
顧棠華把紅豆手串戴到手腕上,做工有些粗糙的手串和原本手上精緻的手鐲對比很明顯,但她很喜歡。
上輩子他給她送過一封信,信封一開啟裡面的紅色的手串就掉了出來,信紙上只附了兩句詩: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怪矯情的,不過那個手串她到死都戴在手上。
顧棠華把手腕放到程晏遲眼前,問他:「好看嗎?」
「好看。」程晏遲毫不遲疑的回道。
皓腕凝霜雪,自然好看,美不勝收。
顧棠華心滿意足的收回了手,然後往前走著,開口說道:「方才那個小販鐵定把你當冤大頭了……明明看得出來他說得太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