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停今沒有回答他,自顧自上了車,靠在後座上閉目休息。
李舟和司機同樣待在車裡,連大氣都不敢喘。裴停今現在這個模樣,比起往常那副冷漠的樣子還要讓人心有餘悸。
幾分鐘後,裴停今睜開眼睛:「聯絡律師,去婚姻法院。」
李舟一愣:「現在嗎?」
裴停今點了點頭。
「可是,公司那邊董事會的人都在等您回去……」李舟試圖提醒裴停今現在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
裴停今沒什麼精氣神道:「通知他們,季會推遲,現在去法院。」
李舟不敢再勸,點點頭說好,轉身回去給律師打電話。
司機也謹慎小心的發動車子。
李舟和律師聯絡完之後,又聯絡公司總部那邊通知會議臨時取消的事,再之後車內陷入了死寂。
又過了會兒,裴停今突然主動出聲:「你們怎麼不問問我,去婚姻法院幹什麼?」
聞言,李舟嚥了咽口水,心說你現在這樣誰敢問啊,面上卻努力笑呵呵道:「裴總,您連那麼重要的會議都給推掉了,突然改主意去法院……是和時先生有關?」
裴停今的頭往後仰靠著,微微闔上眼,沉默了會兒才說:「我答應他了,同意離婚申請,以後再也不糾纏……」
李舟霎時瞪大了眼睛,從副駕駛座回頭小心翼翼打量了下裴停今現在的臉色,跟著才揣度著繼續問:「是剛剛和時先生見面,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嗎,您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裴停今有點疲倦似的:「我纏著他,他不開心。」
就這句話,李舟實在沒辦法和裴停今共情,心想這不是早就很明顯的事嗎,怎麼裴總您現在才真的意識到這件事嗎?
裴停今又道:「他……真的很不開心,很難受。我不能再纏著他了,我沒有那個資格。」
沒有資格去說挽留的話、做所謂挽留的事,沒有資格再期待回到從前,更沒有資格繼續給時朝暮帶去痛苦。
裴停今有些沉重的吸了口氣,又道:「對了,你現在馬上聯絡技術部門和公關部,讓他們臨時、立刻單獨劃個專案小組出來,從現在開始實時監測網上我和朝暮相關的討論訊息,不要給任何討論發酵起來的機會……別再讓朝暮看到我和他被捆綁著出現了。」
聞言,李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難以置信又匪夷所思:「裴總,您……」
裴停今依舊閉著眼:「怎麼了,沒說清楚?」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點驚訝。」李舟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啟了隨身的筆記本,點進公司的企業郵箱,手指開始噼裡啪啦的打字。
這種涉及到跨部門成立新小組、且顯然保密級別要高的事,直接打電話通知顯然是不夠的,哪怕是臨時任務,也需要相對完整的書面通知才行。
李舟飛快的草擬郵件正文,又聽見裴停今開口問道:「我之前那樣死皮賴臉、不擇手段的跟著朝暮、纏著他,其實連你這個領工資辦事的助理也很看不慣,對吧?」
李舟這會兒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面前的電腦螢幕上,聞言下意識脫口而出:「是有點,但我也不方便說出口……」
緊跟著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連忙圓話:「裴總,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沒事,正常人都覺得我有病。」裴停今倒是無所謂李舟剛才說了什麼的態度,「你繼續,儘快把郵件寫好發出去。」
李舟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很快草擬好了郵件,把電腦遞到後座:「裴總,您過目一下?」
裴停今睜開眼看了看,然後頷首:「就這樣吧。」
發完郵件,李舟又給兩個部門的頭頭連線視訊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