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在竹洗園用,上菜的時候顧之遠旁敲側擊的問顧棠華關于謙恭院發生的事,顧棠華笑眯眯的:「爹爹,女兒當真沒事……倒是爹爹許久沒有跟女兒一同用膳了,今天難得回來得早啊。」
顧之遠怎麼會不知道顧棠華這是不想繼續先前的話題了,當下也就順著她的心意不再說旁的。
「皇上召了太子殿下去,我這東宮太傅便也能提早回來了。」顧之遠含著笑說。
顧棠華低頭喝湯,咬了咬唇,才開口道:「爹爹,皇上……對我們顧家……是不是太……」
顧棠華知道顧之遠對她這個女兒是縱容的,但是不知道那個底線在哪兒,她想要提醒一下顧之遠,但是如果可以,並不願意惹了顧之遠不快,所以言語略有點吞吞吐吐。
但宋琬如和顧之遠怎麼會聽不出來顧棠華的意思,宋琬如當下就瞪了顧棠華一眼,倒是顧之遠笑道:「棠兒可是覺得皇上對我們顧家的聖眷過濃了,怕日後遭了聖上忌憚?」
「之遠!」宋琬如皺起眉:「你跟女兒說這些做什麼!」
顧之遠笑呵呵的:「女兒都問起來了,不說反倒不好,是不是?」
顧棠華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顧之遠。
顧之遠虛扶撫了一把壓根不存在的護子,說:「棠兒會想到這些,不愧我顧之遠的女兒,就是聰慧。」
「棠兒,你可知道為何當今聖上對我們顧家如此器重,你祖父,大伯父,還有為父我,都官居要職?」
顧棠華沉吟了下:「祖父當年與太祖有手足之情,與當今聖上有教導之情?」
顧之遠點點頭:「差不離就是這樣了……可若說忌憚,不可能沒有,但卻不至於你擔心那般,惹來什麼沒頂之災,你可能猜到為何?」
顧棠華皺了皺眉頭,實在想不出來,搖頭:「為何?」
「因為顧家男丁少。」顧之遠平鋪直敘的說出來,沒有遺憾,也沒有其他情緒。
「顧家唯有我和你大伯父二人,我們二房只有你一個女兒,而大方雖有兩個男丁,但只有一個是嫡出的,且年紀都還不大。說白了,哪怕顧家日後權勢滔天,也無人繼承,加上幼時以來的情誼,聖上自然不會有顧忌……」
說著顧之遠嘆了聲:「君心難測,雖說情誼尚在,但也只是因著顧家沒有威脅罷了,若是有了……棠兒你會想到這個,來提醒為父,為父很是欣慰。不過你是我和你孃的掌上明珠,開開心心過你的日子就好了,不用擔心這些,天塌下來都還有爹爹給你們頂著呢。」
宋琬如眼角泛紅,心想這人年紀越大,到越發會說唬人的話了。
顧棠華淺淺一笑,點了點頭:「女兒知道。」
顧之遠的話的確讓顧棠華安心許多,連帶著之前發生的禁書的事她也懶得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好,若是有人硬要挑釁,顧棠華也的確不怕明面上直接打回去。
按日子本來又是到了該去謙恭院的時候了,顧棠華幾人先前並不知道陳先生已經跟昭陽大長公主告辭了,於是按著往常的日子到了謙恭院,沒見著人,然後才知道了這事。
顧棠華也說不上來個什麼感受,若說師徒情誼……說實話,兩三次課,的確沒能培養什麼師徒情誼出來,但是顧棠華是發自內心的欣賞這位陳先生。故而十分可惜。
不過再可惜,也沒什麼好過於記掛的,人生在世,無不散之宴席罷了。
昭陽大長公主也沒再提說要再找先生,她說小姐們都已經這般年紀了,有些道理早就不用教了。
不管如何,顧棠華也確實對上女學沒有興致。
但每日在海棠園裡的日子,待了不到幾天,顧棠華便覺得有些無趣了。
以往她在霧城,宋琬如和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