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什麼都無所謂的北海道巫女,竟然嘆氣,一時間,連本州神主和神巫都忍不住側目。
「怎麼了?」源清素問。
「我為什麼不累呢?」仙藻巫女困惑道。
「累?」源清素更困惑。
「累了就能讓你摸我的腿了。」
起風了,真的起風了,源清素的思緒被吹得像是狂舞的水草,瑟瑟發抖。
北海道巫女又看向神林御子,懷疑地瞅著她:「你是不是裝累?」
「……」神林御子無話可說。
「不說話?」源清素來勁了,「你不會真的裝累吧?還說我滿腦袋下流思想,你也差不多嘛!想被我背,想被我撫摸?」
神林御子扭動纖細的腰肢,修長緊繃的右腿,朝他踹來。
源清素輕鬆躲開。
「神林小姐,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不是當初被欺負的少年,我已經二十歲了!」
他笑著跳上防堤波,像貓一樣走在上面。
神林御子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他比第一次見,說什麼相信有外星人還要幼稚了。
她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你是不是裝的?」耳邊傳來北海道巫女雪一般乾淨的聲音。
神林御子笑容一滯。
接下來的源家客廳,圍繞『普通人爬八百米的山是否會累』展開辯論。
北海道巫女強調自己沒有累。
白子說她不是人——如果是人說這句話,可能是在罵人,但從本身就不是人的白子嘴裡說出來……或許還是罵人。
辯論中,姬宮十六夜讓法官·綾子不要忘記一點:被告人·神林御子,住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山上,每天都上上下下。
「是這樣嗎?」綾子向證人·源清素求證。
「是。」源清素回答。
法官·綾子看向被告:「御子,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沒有這麼做的理由,而且在他揹我之前,我明確提議過,只需要休息就可以。」神林御子回答。
「是這樣?」綾子又問源清素。
不等源清素回答,姬宮十六夜又說:「她是一個喜歡算計的壞女人,曾經在天氣還冷的四月,把清素踹進髒兮兮的池子裡。」
綾子緩緩看向神林御子,臉上是不帶感情色彩的笑容。
往下不是辯論,是戰爭。
夜晚。
『您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去安慰她?』
『不應該,一個男人,半夜上去女孩子的房間,準沒好事。』
『玉姬媽媽你又在說氣話,也在為白天的事生氣吧?我這就去道歉!』
源清素偷偷溜到神林御子的房間。
玉姬氣笑了。
窗戶開著,神林御子坐在窗沿上,夜風吹進來,她望著大海上方浩瀚壯闊的夜空。
「白天的事別生氣,我母親沒有惡意。」源清素走過去,站在她身邊。
「沒生氣。」她靜靜地說,沒有收回視線,像是知道他要來,「是我該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
「我知道這樣的想法不應該,但有時候依然忍不住想——」稍作停頓,神林御子選了一個委婉的說法,「你母親要是和我母親一樣就好了。」
「啊,那不太行。」
玉姬就算了,要是親媽待在自己身體裡,源清素選擇自殺。
「所以我向你道歉,但你應該能理解,人很脆弱,自己的想法,自己也控制不了。」
「理解,我有時候也會有罪惡的想法。」
「說說看。」
「啊?不要了吧。」
『哼哼。』玉姬的意思是她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