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不知在想什麼,他古怪地笑了幾聲,爬起來扒在了陳仰的背上。
陳仰還剩五顆子彈,不敢用了,他完全靠暴力把兩具中槍的殭屍打得反覆倒地,跳起。
等到陳仰渾身疲憊地扶著牆坐下來時,文青跟他說了一句話。
“阿仰,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要無聊死了。”
就這句,沒別的了。
陳仰做了好幾個呼氣吸氣的動作,才沒有拎起文青抽一頓。
下一刻,陳仰猛地站起來:“你被咬了?!”
文青茫然:“沒有啊。”
“那你身上哪來的血腥味?”陳仰焦急地走過去。
文青笑嘻嘻:“你聞錯了吧,王先生不是吸了里奧的血嘛,嘴裡肯定都是那味。”
陳仰一頓,也是,結果他提著的心還沒掉下去,就聽見文青說:“智障才會讓殭屍咬,我就是被指甲戳到了。”
“被指甲……”陳仰遲緩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沙啞道,“你為什麼不躲?”
“我睡著了。”文青看著他。
陳仰跟他對視,眼裡盡是能把人看穿的冷冽。
文青嘴邊的笑意漸漸消失,他坐回床上:“我想體會感染屍毒是什麼症狀。”
“然後呢?你拿自己做實驗,目的是什麼?”陳仰看起來十分的心平氣和。
文青歪了歪頭:“無聊啊,打發時間。”
屋裡一片死寂。
文青垂著頭玩硬幣,一串腳步聲停在他跟前,伴隨一道冷靜的聲音:“哪裡?”
“什麼?”文青手裡的硬幣掉到腿上。
“我問你哪裡被戳了?”
“阿仰,你好凶。”文青撿起硬幣咬住,他捲了卷右手的袖子,“這。”
陳仰檢視那處滲著血珠的小傷口,當時里奧的指甲還沒長長,戳的不深,感染的沒有很嚴重。
任務還有三天,文青應該能撐下來,他一定能撐下來。
因為文青沒有二次重置,他一直在走,不曾停下來過。
接下來的三天,陳仰沒有出過大院一步,隊伍裡就他和文青兩個人,食物跟水都夠了。
可陳仰每分每秒都過得很艱難,因為文青感染了,他本來就沒什麼武力值,感染基本就廢了。
防殭屍殺殭屍全是陳仰一個人來,他還要騰出時間照顧文青。
陳仰好不容易憑著強大的意志跟信念堅持到最後一天,眼看已經到了任務倒計時,他也可以順利離開了,誰知這時候出現了一個意外。
準確來說,雖然是在陳仰的意料之外,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是幻境,是走馬燈,是他的過去,他多少都有點感應。
夜風陣陣,文青站在了牆頭上面,背對著一大片殭屍。
“下來!”陳仰確定他掉下去,會在眨眼睛被咬死,吸乾血。
文青的右手有點腐爛,指甲發黑,他嚼著口香糖,舌尖舔過變尖的牙齒,想喝血。
“還有八分鐘,我們就能出去了。”陳仰耐心道。
“阿仰,我知道你的槍裡還有一顆子彈,是給我留的吧。”文青慢悠悠道。
“……”陳仰抹臉,這其實是他穩妥的性子促使的,他留一顆子彈,是為了防止任務最後出現變數。
陳仰將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說了出來,他知道文青很聰明,能分辨出他有沒有撒謊。只要文青想那麼做。
可文青顯然不想,他笑的虛假又敷衍:“哦。”
陳仰說:“真的,別犯傻,你感染的症狀不重,這八分鐘裡你不會徹底變異,你能活著出去。”
“我知道啊。”文青的笑容不變。
陳仰怕他掉下去,猶豫著走到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