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卦看著他,眼中掙扎——自己的身子已是承不住帝王相的逆天反噬。而這樣的自己,已經幫不了韓蘇了……
「韓蘇還有個上官容若。」看出她的猶豫,左非色淡淡點出了韓蘇的最大依仗。上官容若這般助力,在氣運上與韓晟的那些支持者全可相拼。
現下玄機未辯,不知哪一位才可笑到最後。無卦和左非色都不出手,那麼就一切全憑天意了。這樣對韓蘇來說,也是一種公平。
無卦權再三,終是下了決定,「你絕不出手?」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成交。」
「好。」左非色心下舒了一口氣——她答應了。
無卦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她信左非色能說道做到,也想看看這天意所屬究竟是誰。兩個帝王之相,兩人現處同一起點,時間是最好的催化劑,能將所有人事都緩緩推入歷史的河流。
如果韓蘇真的最後遇到生死之劫……
她揮散去腦海中的那抹聲音,下定了決心——這一次,全憑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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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交易之後,兩人在馬車上似又回到了以往的相處模式,除了左非色一直帶著面具這一點。
又接連坐了幾日的馬車,他們來到了洛陽城下。
左非色邀請無卦住在國師府,被無卦委婉地拒絕了。她已經麻煩他太多了。還是先去韓蘇那處取了自己的行李,而後再做打算吧。
左非色沒有強求,親自將她送到了一處客棧,房間已經訂好,左非色還給了她不少銀票。無卦推說不用,等自己拿到行李就有錢了。
「那就當長青借你的吧。」左非色說得隨意,送出去的錢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無卦現在也確實是身無分文,既然他說是借,那就暫且收下吧,有了錢就還。
馬車停在了客棧前頭,兩人還坐在車上。
「這幾日,我會派人在洛陽幫你相相有沒有合適的宅子。」左非色頓了頓,有些不確定,「你……會留在洛陽吧?」
「宅子我可以自己找。長青就不用擔心了。」她還沒有想好要去哪裡,應該就暫且留在洛陽吧。
左非色皺了眉,但還是點頭同意了,「也好。長青到時必定登門拜訪。」
「樂意至極。」無卦認真說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左非色沒有接話,只是坐在那處靜靜看著她。
無卦說不清心中為何會有淡淡的失落感。微抿了唇,她利落地起了身,要推車門出去。
——這下算是分道揚鑣了吧。
突然手腕一緊,她整個人被再次拉回了位上。
「你……」
下一秒,帶著金色面具的容顏就覆了上來,她的唇上擦過一抹溫涼,在他的眼中她看到自己猛然睜大的眼睛。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突然得無卦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處。
只是一瞬,左非色就鬆開了她,嘴角帶著一抹笑意,「長青就送到這了。」
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無卦第一個反應就是飛也似的逃下了馬車,而後直衝到客棧裡頭。要了房間鑰匙後,更是頭也不回地一股腦躲進了進去。
有些驚魂未定地坐在床上,無卦不覺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頭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碰觸的感覺,薄薄地有些涼。
他……竟然親了自己。
……
……
這一夜,她輾轉反側。
直到破曉時分,她依舊睜著眼、呆呆地看著頭頂紗幔,腦中不斷重複著去到西胡後的點點滴滴。
韓蘇送自己的那支紫檀簪;新婚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