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事了,不願我知道。」無卦緩緩轉了身,「你們不能抗命……可是今日是我偏偏要進去的,你們攔我不住,只得放行。」邊說她邊從袖裡取了那把黑色的匕首出來擱在了自己脖頸上,「這下,我可以進去了吧。」
侍衛瞪大了眼睛,儼然不敢相信她會這般把刀架在脖子上,還說得一臉平常。
不過,既然是無卦姑娘以命威脅,他們自是攔不了的。放行是一定的,況且,大人他這些日子一直……
終於,一個侍衛嘆了口氣,「姑娘,請隨我來。」
「勞煩了。」
這是無卦第二次進國師府,一年前她是為了韓蘇,而這一次她是為了左非色,時間真是過得快呀……轉眼已經一年了。
上次來國師府因為心急沒有注意,這府裡的景緻倒有幾分奇怪。看著那些突然斷在牆邊的小路,無卦稍稍緊了眉——怎會有人特意將一條路做成死路?而且……還不止一條。
她漫不經心地邊走邊看,緩緩將這腳下路記了個清楚。
隨著那侍衛,無卦一路進到了上次見左非色的那間屋子,也就是他的寢間。
屋門緊閉,那侍衛引她到了門前,對著裡頭恭敬說道,「啟稟大人,無卦姑娘前來相見,我們……攔不住。」
侍衛靜靜等在那處,無卦有些忐忑地看著那門,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許久許久,屋裡才傳來了一聲虛弱到不行的,「好……」
聽到這個聲音,無卦二話不說,直直推了門就往裡走——他的聲音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看著她走進去,那侍衛忙在外頭伸手關好了門——可不能讓冷風吹了進去。
一進屋裡,無卦就呼吸一滯。這屋子的地面竟然都是熱燙熱燙的,屋裡的溫度和夏日幾乎沒有差別。應該是將整個屋子的地下都做成了炕臺。
顧不上男女有別之事,無卦急急往內室走去,心下全是擔憂。
在看到床榻上那個裹著好幾層厚被的人之後,她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左非色的反噬,異常兇猛地來了。
「長青。」她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
左非色的臉青紫一片,眉梢和髮際都凝著白色的冰霜。
「你不該來的。」他說話聲音很輕,似乎隨時都會氣絕的樣子。
「反噬……為何突然如此厲害?」無卦心中一痛,她不知自己能做什麼,伸手往他額上撫去——將這些霜去掉,他會不會好受一點。
她的手很暖,左非色在被她碰到的時候,舒服地輕眯了眼睛,「長青今日應該不是很好看。」
「已經夠好看了。」無卦邊說,邊將那些冰霜都去了下去,而後用手緩緩覆在他額頭之上,「這幾天……都是這樣嗎?」
「嗯,這次時間好似有些長。」手下的他還在微微顫抖,無卦心中一直緊繃的那份平靜因他這模樣已經迸裂開來。
「我怎麼才能幫你?」他很冷,寒徹骨頭的冷,面對這樣的他,她心急如焚。
「挨過去……就好了。」他扯著嘴角,儘量給了她一個「沒關係」笑容。
無卦沒有說話,看著他,死死咬了唇。
片刻之後,無卦伏下了身,隔著厚厚的被子將他緊緊擁了起來,聲音悶悶地,「長青……你不能有事。」
「傻瓜。」他閉了眼,枕著她溫暖的手,終是昏了過去。
無卦抱著他,不聲不響——我是說真的。長青,你不可以有事。
這一日,無卦就待在國師府中陪著左非色。左非色時不時會醒過來,但更多的時間是在昏睡。
被褥已經記不得換了多少次,每次拿開時,那些被褥都是被他身上的寒氣透的硬邦邦的。暗衛們每隔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