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這院中坐了一個時辰。
無卦抱著手中茶杯,繼續靜靜地回想著這幾日來的事情。
手中的龜殼溫溫涼涼,那些凹凹凸凸的紋路緩緩撫平著她的心緒——真的已經許久沒有用過你了呢。
自從答應左非色,她就再也沒有為韓蘇求過卦。平日裡最多也只會算算天氣,用不到銅板。可她還是習慣將龜殼帶在身上,這是一種習慣,會讓她心安。裡頭的三枚銅錢回復成了最初的三枚——也不知道自己那塊錦帕左非色可會厚著臉皮用。想到這,她心中有了一絲笑意。
左非色如他當初所說的那樣,在她買了這個屋子的當天就登門拜訪了,還帶來了他那一班神奇的黑衣暗衛替她收拾屋子。
國師大人的訊息真是靈通的很……
無卦見到他很是尷尬,腦中不自覺就會回想起那天馬車上鴻毛般的一吻。然而左非色卻是很自在地登堂入室,還讓暗衛們搬來了兩個看上去就很舒服的羊毛躺椅——一個給無卦,一個給他自己。他儼然已經將此處當成了自己以後會常來之地。
無卦很無奈,可卻也無法拒絕。或者說……她的心裡有那麼一點點不想拒絕。
「這屋子不錯。」左非色坐在羊毛椅上帶著笑四處環顧了一圈。
「嗯,我很喜歡。」無卦實實在在地說了。
「我也喜歡。」左非色笑得有一絲得逞的意味,「這宅子離我那也算是近鄰,以後長青就多來串串門了。」
無卦愣了一下,而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看中的這間屋子是城郊南邊,而國師府似乎就在城南,洛水之畔……
她腦中約莫一過,心下就咯噔了一下,當是選宅子的時候怎麼沒有注意這一點。這麼算來,國師府就在她家前頭三里。
確實是……很近。
心中一個懷疑悄悄升起。無卦看著他,有些不確定,「這宅子……你……」
左非色一副沒什麼好掩飾的樣子,「嗯,聽說這家人正好要賣房子,就幫他們在城裡貼了些單子。」
果然……她就說這麼好的房子怎麼價格這麼公道,而且還只有她一個人前來買房。原來都是長青幫自己打點好的嗎。
「謝謝。」畢竟這房子和自己心意,她索性明白地道了謝。
左非色笑笑,「不用謝,就當長青為那日馬車孟浪向無卦賠個禮。」
果不其然,無卦表情僵在臉上,有些無措,匆匆轉過頭,她什麼話也說不了。
「其實,長青倒是從不後悔的。」他笑得傾城一片,帶著勢在必得地意味。
無卦故作鎮定,漫不經心地起身往廚間而去,「我去泡點茶。」再坐下去,還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話來。無卦雖是表面無波,可內心早已羞得不行,得快些避開才是。
「碧螺春。長青喜喝碧螺春。」他的聲音在她身後不急不慢地響起。
知道了……無卦迅速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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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左非色很是喧賓奪主地讓他的暗衛在無卦這裡做了一頓豐富的晚食,吃完後,他還笑笑說,「女孩子家,一人住在外頭不好。我留個兩個暗衛給你。」
男女授受不親,留暗衛陪著她不是更不好。無卦剛要拒絕,卻是兩個蒙面的黑衣女暗衛突然出現在了面前。
「姑娘。」看著她們整齊劃一、英姿颯爽的標準行禮,無卦只覺嘴角又僵了幾分。
「你且當丫鬟使著吧。不然長青只有每日前來探看,以防無卦遭遇不測了。」他說得很是輕巧,但無卦知道他沒有開玩笑——如果自己不收下這兩個暗衛,他真的會天天來叨擾。
「恭敬不如從命。」她應得很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