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則跪在蒲團上,給長公主磕了一個頭,恭敬地說道,“孫媳陸氏見過祖母,祝祖母松鶴長春,後福無疆,富貴安康,春秋不老。”然後接過丫頭遞過來的茶碗舉過頭頂。
聲音輕柔,吐字清晰,態度謙恭而不怯懦。
長公主對陸漫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氣她上吊丟盡害自家臉面,二氣她逼得孫子去了軍營。但因為老駙馬又不得留下她,不得不讓她成為自己真正的孫媳婦,立在跟前礙眼。可現在看到這樣人才氣度的陸漫,又覺得配自己孫子完全配得上,甚至比老二媳婦年青時還出彩。
長公主心裡清楚,自己此時的態度決定了家裡人對陸氏的態度。不管自己待不待見她,展唯嫌不嫌棄她,但今天展唯做為新婚丈夫立在一旁,就不能讓新娘子太難堪。讓新娘子難堪了,也就是讓新郎官難堪。
第三十二章 極限
長公主很痛快地接過陸漫手裡的茶碗喝了一口,說道,“以後要孝敬長輩,服侍夫君,熟讀《女誡》,恪守婦德。”
雖然話不算好聽,已經讓陸漫鬆了一口氣,紅著臉答道,“是,孫媳謹記祖母教導。”
她接過綠綾遞上的一個抹額敬上,長公主身旁的丫頭接過。
陸漫起身後,一個丫頭端上來一個託端,上面擺著一套翡翠頭面,柳芽上前接過。
姜展唯又躬身道,“祖母,我帶陸氏去給祖父見禮。”
長公主拉著他的手拍拍笑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孝順,去吧。”
陸漫來到臥房。老駙馬安靜地躺在床上,神色如常。陸漫有些心酸,大概只有這個沒有意識的老爺子對自己的態度跟別人沒有差別吧。
陸漫非常鄭重地給老駙馬磕了頭,敬上茶,說道,“祝祖父早日康復,健康長壽。”
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男子代老駙馬接過茶,又恭敬地把茶碗在老駙馬嘴上捱了一下。
姜展唯叫那個男子大哥,應該是世子爺姜展舉。
陸漫又敬上給老駙馬做的襪子,姜展舉接過。她起身後,一個丫頭端上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紅包。
回到廳屋,一個丫頭把蒲團放在二老爺夫婦前面。丫頭見三爺沒有給新媳婦介紹,只得說道,“這是二老爺,二夫人。”
陸漫跪下,給二老爺磕了一個頭說道,“兒媳陸氏見過公爹,祝公爹身體健康,一切如意。”
二老爺長得非常好,白麵微須,長身玉立,據說他是三兄弟中長得最好看的,也很顯年輕,像三十出頭。
陸漫剛要去拿丫頭遞上來的茶碗,就聽二老爺冷哼一聲,斥道,“我最討厭拎不清的婦人,無才無德,還尋死覓活。若不是為了父親他老人家,定要把你休了。”聲音鏗鏘有力,在大廳裡迴盪。
陸漫趕緊認錯道,“兒媳知錯了,再也不會了。”
二老爺又冷哼道,“哼,認錯倒挺快,當初怎麼做出那丟臉事來?不僅丟了你自己的臉面,更丟了夫家人的臉面。展唯雖然是庶子,也是長亭長公主府的庶子,是我的兒子,不是你能羞辱的……”巴拉巴拉。
他的話讓陸漫十分難堪,面紅耳赤。哪裡有公爹這麼當眾糾著兒媳婦的錯不放的,不止讓她沒臉,也丟了他自己、他兒子的臉。實在要教訓,也該讓他老婆或是老母教訓才妥當啊,真是沒水平。看來,二房最不得當家人待見,二老爺在三兄弟中官最小,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只得硬著頭皮答道,“之前是兒媳的錯。三爺如玉君子,才兼文雅,能高攀上三爺,是兒媳的福氣。”
二老爺沒理陸漫,望向姜展唯道,“為了這麼個上不了檯面的媳婦,就跟長輩置氣進軍營,把自己的前程毀之一旦?”
姜展唯躬身說道,“父親明查,兒子沒有置氣。陸氏是長輩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