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地落在他們的床頭,盯著任氏看了半晌,然後,嗖地一下竄上房梁,幾個起跳就不見了。
任氏“啊”地一聲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動靜太大,旁邊的朱由校也被她驚醒了。
“愛妃怎麼啦?”朱由校不滿的問。
“本宮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是我……啊!”任氏滿腦子還是剛才噩夢裡的畫面,那個被她鬆手掉下去的孩子,摔得渾身是血,竟爬出襁褓,向她索命來了。
“不要……啊!啊!啊!”她爬下床,赤著腳滿屋子飛跑,“不要過來……不要……”
“來人!”朱由校被她披頭散髮的樣子嚇住了,忙喊人。
值夜的宮女跑進來,見任氏的樣子,心裡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只好上前抱住她,在她耳邊沉聲喚道:“娘娘,醒來!”
同時用雙手,暗中使勁,捏得任氏吃痛不已,這才清醒過來。
宮女把她送到南窗下的榻上坐好,這才跪下對朱由校說道:“萬歲爺息怒,貴妃做夢了,這是被魘住了。”
任氏這才想起來,朱由校還睡在身邊呢,嚇得她完全清醒過來,撲通跪下來,哭泣道:“臣妾打擾萬歲爺休息了,請萬歲爺責罰!”
朱由校不耐煩地嘟囔道:“大半夜的,鬧什麼么蛾子!”
一掀被子,起身下床:“來人,與朕更衣,朕回乾清宮睡覺。”
小太監魏如意忙閃身進來,與那值夜的宮女一起,為朱由校穿好衣服,又出去叫值守的太監,快把肩輿抬過來,送萬歲爺回乾清宮。
朱由校回到乾清宮,一看懷錶,已經過了丑時,經此一鬧,也沒了睡眠,乾脆拿出玲瓏球,加班加點地雕刻起來。
皇貴妃任氏,經此一嚇,再也不敢睡,瞪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眼睜睜地守到天明。
天亮後,景陽宮的管事嬤嬤楊氏進來問安,見任氏神情憔悴,一問才知道,昨晚上沒睡好。
忙不迭去傳太醫來診治,給開了一劑安神湯服下,迷迷糊糊地睡下,一宮之人這才安生。
楊嬤嬤細細問了貴妃昨晚上的情形,宮女只得照實說了,楊嬤嬤心下了然,心想任貴妃到底年輕,才十六歲,受不住事,這心魔,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去得了呢。
自此,任貴妃日日喝著安神湯,卻還是三五日不到,就要做一回噩夢,搞得景陽宮裡的太監宮女們提心吊膽,不知道哪個晚上,貴妃娘娘就要鬧一回。
人人都睡不好,半個月不到,景陽宮人人頂著個黑眼圈,成了後世的頂級寵物。
楊嬤嬤看著這樣下去,實在不是個事,就跟管事太監魏陽商量,要把這事報告給魏公公,以免貴妃有個好歹,魏公公怪他們照顧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