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鳴謙正色道:“壽之慎言!只因為生產擴張,需要識字之人,娘娘才開設的識字班,今日要找的先生,也只需要有秀才以上功名的人即可。”
陳懋齡連連點頭:“明白明白,若是秀才的話,在下倒想向大禮推薦一人。”
“說來”劉鳴謙為他斟上茶水,“只要合適,在下推薦他去莊子裡面試,考不考得上,端看他自己的造化。”
能得到一個推薦的機會,陳懋齡已經感激不盡:“在下老家一位族侄,因家貧,來京投靠在下,希望掙些銀錢,好繼續攻讀。
在下只好安排他在家裡教授孩子們讀書,因家裡本來就請了一位先生,族侄時常不安,覺得白拿了在下的銀子。
如能得大禮推薦,讓他得到這份工作,在下感激不盡!”
錢莊的陳士章聽說後,也推薦了一位妻子孃家的庶弟,來應聘先生。
張薔聽完兩人的來歷,索性都收下了,她也希望交好京城的大商家,她還有許多賺錢大計。
不幸穿成了朱由校的妃子,其他什麼都別想了,只有銀錢,能提供最大的安全感,所以,她要趁著還在莊子裡的時候,多多賺錢。
哪怕客魏二人氣焰熏天,再剋扣她的月例,她也養得起自己,養得起長春宮的一幫子人,養得起小平安的護衛隊。
多結交一位商家,就多一個合作的機會,這是她樂意見到的。
“試用期三個月,全格的留下。”張薔對劉鳴謙道。
劉鳴謙不知道裕妃娘娘的想法,他還以為這是娘娘給他的臉面呢,他委婉地說:“娘娘不用看在下的面子,按莊子裡的要求考察他們,留下可用之人,另一位交給在下帶走,他們也不會有怨言的。”
只會怪自己學業不精。
“沒關係,既然請了先生,就把白天的孩子班與晚上了成人班分開,兩位先生教起來,也沒那麼累。”
張薔找了一處靠近村子的院子,辦起了私塾,兩位二十多歲的先生住在學校,從莊子裡,找了一家佃戶老兩口,負責看大門和維護院子裡的花花草草。
兩位先生髮的是肥皂廠的飯票,一日三餐在肥皂廠的飯堂裡吃飯。
剛開始,兩人極度不適應,覺得他們是讀書人,怎麼能跟做工的工人在一口鍋裡攪食呢。
後來,看食堂裡的伙食不錯,就是娘娘身邊的張大管事,有時候也來飯堂裡吃飯,二人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二人在飯堂受到特別的禮遇,每次去飯堂,都有學生搶著上前,接過他們的餐具,跑到隊伍前面為他們打飯,排得長長的工人隊伍裡,沒有一人提意見。
大家都說:“天地君親師,理應先給先生打飯。”
二人這才找回了做讀書人的感覺。
張泉把廠子裡的這些事,當笑話講給張薔聽,張薔聽了,只是一笑,她可不想去普及眾生平等的觀念,她沒時間。
因為,崔呈秀這次,給她找了一個大麻煩。
去年八月,錦衣衛頭子田爾耕,護著朱由校到西郊皇莊為三皇子慶生的時候,打聽到西郊皇莊的三樣新式作物,是張薔從徐光啟那裡弄來的,他還見到過徐光啟到莊子裡觀察三種莊稼的長勢。
並且,他打聽到,徐光啟還多次到莊子裡指導生產。
這個訊息,讓崔呈秀欣喜不已,他立即跑到魏忠賢那裡報喜,說他終於找到把裕妃趕出西郊皇莊的辦法了。
魏忠賢見莊子裡的香水實現了全年生產,福吉店的批發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福吉店成了北直隸生意最好的皇店,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少華,你有幾成把握?讓張氏身敗名裂?”魏忠賢狂妄地說,“只要你找到足夠的理由,咱家就能說服萬歲爺把張妃移出西郊皇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