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喃喃地念叨:“煌兒……朕的煌兒……已經一歲啦……好!好!好!不知能不能叫父皇呢?”
張嫣夾起一個小巧的餃子,送到他嘴邊,朱由校搖頭,表示一點胃口也沒有,張嫣勸道:“萬歲爺想念煌兒,不如,咱們去莊子上為煌兒過生日?
今兒這羊肉,還是煌兒的莊子上送來的呢,聽說,裕妃在莊子上種了些南洋來的新作物,咱們瞧瞧去?萬歲爺也去散散心?”
朱由校慚愧地說:“朕有何面目見煌兒?朕給炅兒封王,卻漏掉了煌兒……”
張嫣冷笑道:“大明祖制,皇子十歲封王,皇爺爺當初搞個‘三王並封’,已經鬧得朝堂大譁,折了一個首輔。
炅兒這一次,更是鬧得……唉。”
朱由校也沉默了,這一次,不但折了首輔,連內閣也換了一次血……
“阿嫣,咱們不談這些煩心事……朕這次聽你的,咱們去莊子上,為煌兒過生日!”
魏忠賢和客氏聽說,朱由校要去西郊莊子上休養,當然是百般阻擋。
“萬歲爺!”客氏抹著淚說,“龔太醫說過,萬歲爺的身子,需要靜養。怎麼突然要去莊子上住了?是哪個狐狸精慫恿萬歲爺去的?萬一有個好歹,她就是大明的罪人!”
張皇后正過來看望朱由校,聞言也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大風天的慫恿萬歲爺去湖裡划船,害得萬歲爺落水生病,就不是大明的罪人了?”
現在的張嫣,不再是剛進宮時的懵懂少女,她想起張薔帶給她的話:“你是皇后你怕誰?皇宮除了萬歲爺,誰還大得過你去?”
今日,她勇敢地將客氏懟了回去。
果然,客氏雖然惱羞成怒,卻不敢發作,只是委屈地抹著眼淚道:“萬歲爺,老身日日夜夜,守候在側殿,親手煎藥,一副心腸,都在萬歲爺身上……”
朱由校溫言哄勸道:“媽媽不要生氣,朕知道媽媽辛苦,等朕去了莊子上,媽媽也好好休息幾日。”
客氏:……
魏忠賢見客氏留不住人,只好親自上陣:“萬歲爺,西郊皇莊太小,君臣加上護衛,也住不下,不如去通州的皇莊?”
朱由校這次鐵了心要去西郊皇莊,魏忠賢的話也不好使,他說:“朕是去休養的,朝堂之事,就交給伴伴了,不用大臣們隨行,朕要輕車簡從!”
朱由校在宮中,雖然沉迷於做木匠活,於政事上,魏忠賢總還要向他請示彙報。
朱由校這一出宮,一國大事,全由他魏忠賢獨攬,他的野心頓時膨脹起來……
以魏忠賢的多疑性格,他還要懷疑,萬歲爺是不是故意出宮,要試一試他老魏,到底有沒有野心?
就聽張皇后強硬地說:“萬歲爺這次,除了休養,還要去看望三皇子,如果西郊皇莊太小,就把裕妃母子接來伴駕,一起去通州!”
魏忠賢一激靈,忙收住亂飛的思緒,低頭道:“萬歲爺既是做了決定,那就去西郊皇莊吧,咱家這就下去安排。”
朱由校鬆了口氣,心情像小孩子一樣雀躍起來,連病都似好了一半,他叫張嫣道:“阿嫣,扶朕起來,咱們去後院,給煌兒挑選幾樣禮物。”
說罷,不顧在場的客魏二人,朱由校掙扎著起身,扶著皇后的手,往木工房去了。
等帝后二人走出東暖閣,客氏才一跺腳,罵道:“都是那狐媚子攛掇的,娶了媳婦忘了娘!萬歲爺這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魏忠賢深有同感,這讓他感到了深深的危機,做皇家的奴才,天堂地獄,還不是萬歲爺一句話?
武宗朝的劉公公,權勢能比他魏忠賢今日小了?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被主子爺推出去抵擋朝臣們的怒火,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從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