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店,就知道這家糧店沒有按官府的通知兌糧。
一名錦衣衛上前,問那中年漢子:“怎麼?這糧店不給兌糧食?”
中年漢子揚著手中的黑票,也顧不得錦衣衛的兇名在外,憤憤地說:“軍爺,草民來了兩個多時辰了,這家店就是不賣糧食給草民。”
幾名瘦弱的老婦,紛紛舉起手裡的紅票道:“大人,他們不兌糧食,說是掌櫃沒吩咐……”
錦衣校衛生氣了,一把揪著一名夥計的衣領,劈手就給他一巴掌,嘴裡罵道:“他孃的,老子們沒拿官府的告示給你們嗎?非得讓老子們跑斷腿?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隨老子們到縣衙走一趟!”
另一名衙役上前補了一腳:“快去!跑慢了封了你的店!”
夥計捂著臉,正要進店去請掌櫃,就見一個穿著松江布長衫,頭載瓜皮帽,滿臉油汗的男子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滿臉堆笑地衝著幾名兵丁拱手:
“哎呀呀,誤會誤會!幾位軍爺誤會了,非是小店不兌糧,這不是,早市客人多,沒忙得過來麼?”
來到打頭的錦衣衛身邊,抖手將一塊碎銀子,丟入校衛的袖子裡,嘴裡還在不停找理由。
校衛抖抖袖子,估摸著那銀子有二兩,便放緩了語氣勸道:“掌櫃的,你也別想著拖延,老子們一路走來,膽敢抗拒官府,不兌換糧食的,都請到衙門裡喝茶去了。
真到了衙門,沒有百八十兩銀子,你出得來麼?到頭來,還不得乖乖地兌糧食,何苦來哉?”
另一名衙役威脅道:“有種你就不兌,等著封店吧。”
掌櫃的苦著臉,點頭哈腰地說:“好教大人們知道,非是小店不兌糧食,是小店沒接到行會的通知,不敢兌啊……”
領頭的錦衣校衛呸了一口,罵道:“屁的行會,你們的會長和幾位大糧商,正在京兆府衙門喝茶呢,你看好吧,這次夠他們喝的。”
掌櫃一聽這話,臉上的苦笑也維持不住了,哭喪著臉道:“兌,小店這就給他們況糧……”
錦衣校衛做主,把持糧票的老弱單獨排成一列,店裡派一名夥計,專門為這些人兌糧。
瘦弱的老婦排在最前面,她哆哆嗦嗦地遞上紅票,夥計看了看,念道:“紅票,十斤二粗麵……”
老婦人小心翼翼地問道:“小二哥,可不可以換成黑麵……”
二粗麵,是陳麥子連皮碾成的麵粉,煮出來的食物呈棕黃色,黑麵,是摻合著高粱、粟米、豆類磨成的雜麵,煮出來的食物呈黑色,所以叫黑麵。
夥計看向掌櫃,有幾保兇悍的官兵鎮著,掌櫃的不敢做其他動作,把這個問題拋給官兵。
“軍爺……您看,是他們自己要換的,不是本店要賣黑麵給他們啊。”
“囉嗦個球,她要換黑麵,你就賣黑麵就是,一斤二粗麵換兩斤黑麵,你還賺一文呢,要換的,都給他們換!”
掌櫃“哎哎哎”地答應著,吩咐夥計給老婦人換成二十斤黑麵。
婦人點頭哈腰地感謝著,接過糧袋要走,想了想,走到幾名兵丁前,咚地跪下。
“你這是作甚?”兵丁們嚇了一跳,忙要叫她起來,老婦人已經磕了一個頭,一個錦衣校衛忙扯起她。
婦人哽咽著道:“謝謝軍爺,今兒要不是軍爺們,草民們哪換得上糧食?謝謝軍爺們,菩薩保佑軍爺們升官發財!”
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跌跌撞撞地走了。
兵丁們平日裡巡街,沒少挨老百姓背地裡罵,今兒老婦人這份真心實意的感謝,把幾位爺們整蒙了。
愣了一瞬,那領頭的錦衣校衛才道:“嘿,跪錯了吧?發糧票是陛下的旨意,你們該跪宮裡的皇爺才是……”
這邊廊簷下的法容聽了,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