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無量,不會傻到自毀前程。”
封北雙手的指縫交叉著放在腹部,眼皮半搭著,“接著說。”
楊志說,“錢肅承認,錄音機的事扯了慌,目的不是為他哥,是想讓他爸媽把房子給賣了。”
封北動動眉頭,“房子?”
楊志嗯了聲,“按理說,錢肅是家裡唯一的兒子了,他爸媽應該把全部希望都壓在他身上,指著他好,但老兩口知道他因為他哥背了債之後,沒提過要幫他一把,而是裝聾作啞,當沒聽過,守著房子到死,估計在他們看來,房子才是最可靠的。”
他唏噓,“爸媽跟爸媽的區別蠻大的啊,這要是石河村那個劉文英,兒子就是她的命,要什麼給什麼。”
封北說,“照這麼說,錢肅裝神弄鬼,是想他爸媽害怕,下決心賣了房子還債,這樣就能讓錢立山安心去投胎?”
楊志說是那麼個想法,“還有就是房子一賣,方萍的小算盤就沒得打了,她沒利可圖,鐵定會很慘,我看錢肅挺希望看到那一幕出現。”
封北目睹過方萍的潑辣,小叔跟嫂子之間的關係水火不容,他沉吟道,“陳莉死的那晚呢?”
楊志說,“也跟他女朋友在一起。”
封北撩了撩眼皮,“這麼巧?”
楊志點點頭,就是這麼巧,“頭兒,關於情侶熱戀是個什麼樣子,我們一夥老光棍都沒法設身處地,不過呢,從電視裡看,那絕對是乾柴烈火,噼裡啪啦,如膠似漆,難捨難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塊兒,強行撕開都會撕下來一層皮。”
封北的面部肌肉抽搐,“一戀愛的小事兒,被你說的跟犯罪現場一樣。”
楊志嘿笑,“那頭兒你分析分析。”
封北心說,分析個屁,你頭兒我還單著呢,戀都不曉得咋個戀,“那前天下午學校放學後,他沒有回家,去了什麼地方?”
楊志搖頭,“沒,去書店了。”
封北的食指在手背上一下一下點著,“書店那邊查過?”
楊志說正在核實。
封北讓楊志出去了,他合上眼睛,整理了一番思緒就去找周老教授。
周老教授是研究心理學的,目前還在y大任職,偶爾開個講課給學生們講講什麼叫心理學,在偵探中如何運用。
這次局裡把他請來,也是說明對連環兇殺案的重視。
周老教授雖然是從事的這一行,付出了大半輩子的精力跟心血,但他從不覺得微表情就是科學,只是被外人神話了而已,在案件裡面起到的作用也沒有那麼神乎其技。
微表情不可能當做證據被送到法庭上,只是一種推理手段,為警方提供偵查方向。
人與人不同,有的人抓耳朵是在扯謊,而有的人抓耳朵就僅僅是耳朵癢罷了,沒有其他的意義,類似的例子有很多,不能相提並論。
周老教授研究過有關錢肅的一些生活影片,也對他的背景進行過調查,發現他沒有固定的微表情跟小動作,是個很律己的人。
封北找來時,他也是這麼說的。
“我凌晨審他,提到他哥生意失敗,賠光家裡唯一存款的時候,他為什麼突然失控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拳頭捏緊?”
“封隊長,你搞混淆了一點,律己不代表沒有情緒。”
周老教授摘下老花鏡,“那兩個連貫的動作,是一種憤怒的表現。”
封北沒出聲打擾,耐心等著下文。
周老教授說,“這次審問途中,錢肅只露出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就是在你的人提起女朋友的時候,他輕輕抿了下嘴巴。”
封北問道,“抿嘴是什麼?”
周老教授說,“壓力。”
封北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