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無法想像的可怕,能輕易摧毀一個人的意志。
顧冬深深的嘆息,心情複雜難辯,渾濁的連他自己都看不清。
這個答案雖然不錯,還是讓顧延同學心口梗了一下,他其實更希望對方的回答是“有,我喜歡的人就在眼前”這種,能讓他發瘋的。
現實和理想終究是有差別的,顧延心裡遺憾了一會,繼續耐心的誘·導,“喜歡吃我做的飯菜嗎?紅燒肉,獅子頭,糖醋排骨,土豆雞蛋餅,梅菜扣肉……”
隨著耳邊的那些名字,顧冬眼前已經出現了一盤盤菜,他無意識的舔了舔唇,點點頭。
顧延趁他思緒鬆懈的時候直奔主題,“我給你做一輩子的菜。”
“好。”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下一刻顧冬嘴角抽搐,他猛地驚醒自己一直在被顧延牽著鼻子走。
冬天溫度低,杯子裡的水已經涼了,顧冬摸了一圈杯子又收回手,似是想起了什麼,“我記得去年你對外說過有喜歡的人。”
那時候校花林琳對顧延告白,他還是聽班裡的人聊起來的,顧冬撥出一口氣,總算找回了立場。
誰知顧延用一種看蠢貨的眼神看他。
“你讓我靜靜。”顧冬起身開啟門走出去,上天台吹了會冷風,天寒地凍的,實在太冷了,他又默默的回來了。
顧延把鞋子脫了,熟練的從床底下拿出他上次落下的拖鞋穿上,從揹包裡翻出一張卡片遞過去,“熊先生給你的。”
卡片上乾乾淨淨的,右下角是一張素描,鉛筆勾勒出的摸樣是個眉目清秀的少年,中間有兩行字,端正漂亮,賞心悅目,看一眼就能記住。
我很想你,聖誕快樂。
——熊先生。
捏著卡片的手不自覺緊了緊,顧冬突然狐疑的瞅著顧延,平時都冷著臉,愛搭不理的,說幾句就面無表情的裝酷,要不就冷言冷語的諷刺點什麼,今天真不像是這人的作風,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教的?
顧冬望著陽臺半開的窗戶,飄進來的小雪花洋洋灑灑,他覺得自己的堅決用在別人那裡都可以,唯獨在身邊這人身上是行不通的,可能在那次的小巷子裡,對方拿著一根鋼管衝上來的那一刻開始。
但是,要接受一份感情比接受一個弟弟要難太多了……還在這個多事的節骨眼上。
顧冬太陽穴有點疼,“家裡下雪了嗎?”
餘光捕捉到他臉上的糾結,顧延心裡一沉,剋制住自己不去逼迫對方,他淡淡的說,“下了快有一星期了。”
顧冬垂了垂眼,“爸身體怎麼樣?”
“不錯。”顧延眼尾微挑。
一番七拐八拐以後,顧冬指著卡片上的那張素描問,“你什麼時候會畫畫的?”
顧延挑唇,“我想學,沒有什麼不會的。”
還是印象裡欠揍的那種狂妄,顧冬把卡片放進抽屜裡,又沉默了,兩人對視著,似乎有一股異樣的情緒悄無聲息的醞釀開。
電視裡傳來婉轉動聽的情歌,濃郁的氛圍簡直美好,卻在這時偏偏出現了意外。
門外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顧延臉色一冷,他開啟門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的男生,冷聲問,“有事?”
認出是顧冬的弟弟,自然也知道性子冷漠,男生嚥了口唾沫,臉上的笑容擴大,對顧延笑笑,他衝裡面喊,“顧冬,我來借兩個水瓶。”
學校宿舍沒有安置熱水瓶,冬天洗澡比較費事,有的學生懶得去澡堂就在宿舍燒水沖洗,顧冬把陽臺擺放的水瓶裡面拿了兩個給對方。
宿舍再次安靜下來,顧延把門反鎖了,從褲子口袋摸出手機快速發了一個簡訊出去。
隔壁科技學院后街的一家燒烤店裡面,正在陪小女友吃喝聊天,滿嘴扯東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