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您幹什麼?您也不會……”
他剛想說母親不會漢文,也不會說話,和附近的人也長期保持距離,幫不了任何忙,但他突然發現母親說的話是比他更流利的漢文,也能夠正常開口,這,這這……
見他的表情五顏六色頻繁變化,女人在兒子的目光中緩緩點了下頭,說出了堪稱死刑一樣的話語:“三郎,我是漢人。”
接下來,三郎在一片恍惚之中聽到了一個被父親隱瞞、母親也閉口不提的故事。
母親原是元國遼東金州人,在元末的抗元戰爭中,這個地方曾被紅巾軍短暫佔領,但後來日本寇華時將這個地方奪取了去。
元政府認為這塊地方與其給紅巾軍還不如給日本,畢竟當時日本還是元朝的藩屬國,藩屬國攻下這塊地方叫做“為主國分憂”,比起被敵人利用並且在當地獲取物資可好太多了,於是還發文表揚了日本。
如此的荒唐之舉帶給當地人的是無比的傷痛。
既然有了宗主國的承認,日方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攫取當地資源。
日本此前長期戰亂,戰爭年代讓女人的數量大幅度減員,大量的單身漢和出生人數下降是當時的新政府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問題。
要怎麼解決?很簡單,從別的地方掠奪女性就行了。於是,除了物質財富外,像三郎母親這樣的女子也成了重要的物資。
三郎的母親阿幸就是這樣來到日本的,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和同村一起被擄來的阿姐一起在市場上被拍賣的那一幕。那一刻,下頭喊價之人貪婪地在她身上流連的目光和談斤論兩挑著缺點還價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和牲畜沒有兩樣。
她的同村阿姐被一戶有著三個成年男人的家庭買了去。
從那一家三人在“提貨”時候就開始對阿姐隨意動手動腳的輕褻態度,她能夠想象得到同村阿姐最後的結果。
因為恐慌和絕望,她在當時完全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不能說話,再加上她當時不過十二歲,還沒有來過葵水,沒辦法立刻生孩子,這些都成為了重要的減分項,所以她被以十五條魚的價格賣給了三郎的父親。
這不得不說是她的幸運。三郎的父親是個很能幹的漁民,收入在這個村子來說還算不錯,因此,他對於這個需要養上幾年才能發揮用處的貨物態度還算不錯,在吃喝上都沒有虧待她,甚至還給她取名叫阿幸,幸運的幸,顯然,他也認為阿幸能被他選中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每叫一次這個名字,就是在阿幸的心裡剜上一刀,因為說來也巧,阿幸的本名叫做阿星。
阿星的母親在生下她的時候就去世了,在那個小村莊,她是不幸的孩子,但是她那對元朝廷失望至極而辭官的父親卻對她極其疼愛,常常抱著被小夥伴排斥的她指著天上的星星,告訴她星星的故事。
父親指著她出生時候最亮的那顆星星,說那是她的母親一直在看著她,他教授她星圖,傳授她曆法,為她出色的計算能力讚歎不已,說她以後說不定會成為有史以來唯一的女性欽天監院士。
但阿星沒有了,她死在了十二歲的那年。
那年,她被活活從父親的懷中搶走。看著文弱的父親被賊寇一腳踢在地上,看著被推搡倒地的祖父祖母哭叫著她的名字,久久無法坐起,看著心愛的小花狗尾隨時被暴虐的賊人隨手一棍敲暈,倒在黃土上再也沒有起來。
她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阿星死了,活下來的是阿幸,是一個漁民花十五條魚買來的妻子,是一個啞巴。
她很懦弱,她不敢像同村的阿姐一樣撞死在大樹上,也不敢跳入那深邃又寒冷的大海,她唯一的反抗就是不開口,不說一句這裡的語言。
她做到了。
除了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