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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兒因此被誅,璲兒連坐,本來陛下連我這條老命也要一起拿去,被太子以為皇孫求福之名阻下,幸而保住,只是被貶夔州。後我聽聞雲南一事,自請來此,沒想到你也在這兒。”宋濂苦笑一下,拍了拍王褘的手臂,“看,我與你一樣,都是靠著學生保住了一條老命。”
王褘嘴唇發抖,回握住宋濂的手,一時竟是不知該說什麼。
老友風雨一生,本該是告老還鄉含飴弄孫的年紀,卻失子喪孫,被遷他鄉,何其痛也。幸而有太子相保,否則更是要身首異處。
等等?
王褘忽然反應過來:“為皇孫求福?”
宋濂嘆道:“是了,你於滇地十餘年,想必並不知朝中之事,我且同你大概一說。”
……
爐上茶水沸騰數次,車廂內的私語漸漸轉為寧靜。
王褘手捧熱茶,長嘆一聲,“竟是發生了那麼多事……”
十年間,昔日蒼天大樹轟然倒塌,馳騁沙場的勇士化作塵土,兩個孩子呱呱墜地又無聲無息地離開。
唯一不變的,是那個連遭打擊的帝王依然向前的步伐,和他們心中對統一的渴望。
王褘離開的時候小皇孫還未降生,他對兩個孩子的去世更多的是對國祚傳承的擔憂,尤其在聽聞太子側妃呂氏有子,卻未得扶正時不由皺眉。
“為傳承計,應立呂氏為太子妃,扶庶子為嫡,陛下怎的……?”
宋濂微微一笑,他的視線穿透牛車的小窗看向窗外。
外頭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已經和好,此刻正蹲在地上玩遊戲,小的那個咯咯直笑,雙臂大開,護著身後的三隻毛啾,大的那個作勢欲撲,換來弟弟驚聲尖笑之後又及時收勢,逗得小孩氣喘吁吁。
見狀,當哥哥的那個立即停止了玩鬧,拉著弟弟過來給他擦汗,還將汗巾伸入小孩衣服內,癢得小娃左搖右扭,看得出兄弟二人感情極好。
“或許,陛下也在等著奇蹟的發生。”
而現在,奇蹟真的發生了。
木白怎麼想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麼他們家先生和好友久別重逢後不去和好友敘舊,反而要拉著他考校功課?
而且還是雙重考校,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那種,饒是木白記憶力超群,還得了沐春補習助攻,也在這種高壓之下險些癱軟。
但他必須要撐!住!
儘管新認識的宋先生面色慈祥,儘管自家先生說他們是友人,但木白能讀懂兩人之間緊繃的空氣。
哼哼,想來也是,文人相輕,就算是至交好友也難免要比劃比劃,而他現在,就是兩人比劃的工具。
木白現在不是木白,他代表的是他們家先生和師兄,四捨五入就是代表他們整個師門!
絕對不能輸!
木白拿出了一百八十分的集中力,捏著拳頭挺著背,竭力抵擋來自知識潮水的沖刷。
然而不是我軍太弱,而是敵軍太強,見他能挺住潮水沖刷後,對方逐漸加大力度,潮水變成了洪水,木小白只能在水流中吐出個泡泡後無力撲街。
看著靈魂飄出來半個的小徒弟,王褘勾起了嘴角,和老友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會心一笑。
怎麼樣?
可以啊,在這兒都能教成這樣,老夫服了你。
以後還得拜託你了。
哪裡哪裡,共同進步嘛。
“大郎,方才忘了同你介紹。”王褘慢悠悠地開口,“這是我的老友,宋濂宋景濂,是芒布路的府尹。方才對你的這番測試是因你年歲太小,宋先生特來考察你是否有參加童試的資格。”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木白立刻就接受了,他期待又緊張地看向了兩位先生,便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