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將官衝著那邊的小吏們一抱拳,翻身上馬。他戎馬多年,騎術要遠高於疏於練習的木白,愛馬又是與他相伴多年,配合得十分默契。
因而,從他踩上馬鐙開始馬匹便開始奔走,待他坐穩,馬匹已經躥出一截。
這帥氣的上馬動作立刻讓坐在揹簍裡的木文長大了小嘴,一串小孩撒嬌要學騎馬的聲音隨著馬蹄的奔襲被留在了空氣中。
木白:……
弟弟,就你那小短腿還騎馬呢,木馬你都騎不上去。
木白看了眼養父特地給他準備的短腿馬,留下了心酸的淚水。
他,他曾經也有兩條大長腿來著,但是現在砍號重來了,總覺得這個身體的生長速度有些讓人著急。
當聽到木白提及自己會當地語言,可以幫忙翻譯和登記後,他立刻被拉到了佇列的最前端江湖救急。被攔住的土族見他會說些本地土話,加上身上的衣裳亦是當地特色,也稍稍斂了些慍色。
那個憋氣憋到面色發紅的兵哥一聽有人可以頂崗,立馬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給木白騰位置。
有了他的加入後,土族和大明的新派官吏總算能夠進行有效溝通了,氣氛緩和不少。
少年沒想到的是,這一坐,他就坐了四天。
羅羅族的文字非常難寫,他們的文字不像漢文一樣有邊旁部首和一定的組詞規律性,每個字都是獨立代表一個意思不說,各部族的文字還有差異。
因此,在此處生活近兩年的木白雖然勉強能讀能說,但書寫卻有些困難。
不過,機智如他,當然不會被這點困難給難住。
木白特地在桌子邊上放了一個沙盤,讓需要登記的人先自己寫一遍名字,他再和人核對一下,確認無誤後便直接謄抄,順便他還在邊上貼心地寫了個簡單的中文音標,方便以後接管的大明官吏核對。
見著木白在自己的名字邊上畫方塊字備註,幾個羅羅族人好奇地湊了過來,“這是我們的漢人名字?”
木白一愣,看了眼自己寫的字,為了方便辨別,他寫的都是最簡單直白的常用漢字,若是用作名字的話似乎顯得有些普通了……
正要開口,邊上的兵哥就已經提前一步應了下來:“沒錯,你的名字翻譯成漢字就是這樣。”
木白頓時大驚,回頭看他,兵哥滿臉嚴肅,小表情正直極了。
所以,為什麼說這個世界上老實人的謊話是最可怕的,就因為兵哥這張臉,哪怕此後木白怎麼解釋自己只是寫一下並沒有什麼規律,居然沒人相信他。
木白只能抽搐著嘴角另外給自己增加了一份工作——給有需要的羅羅族寫上他們的漢名。
他簡直要捂臉了。
儘管木白已經再三和人解釋,這個只是漢人讀音的文字,並沒有原名的意義,更是和他們那透過命格占卜過的帶有特殊含義的姓名沒有任何干系,但羅羅族人對此卻十分粗神經地表示完全沒問題喲,反正他們也看不懂嘛。
這方面不要那麼不講究啊!而且你們明明就是要離開漢人政權的管轄地,為什麼要對那個漢人名字那麼感興趣?明明就沒有用啊啊啊!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只要別人拿了我沒拿就是吃虧”嗎?但是,問題是那真的只是很直接的音譯,毫無藝術和技術含量啊!
在發現這些羅羅族人是真的對自己的漢名感興趣之後,本著負責任的態度,木白稍稍多用了點心,試圖用一些比較複雜且帶有特殊含義的漢字替代之前的直譯名,結果反而被羅羅族人給嫌棄了。
理由很簡單粗暴——
“這個筆畫也太多了吧?還是之前那個好,我要之前的!”
木白木著臉將原本的“霏”字劃掉,改成普普通通的“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