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死就能逃脫懲罰,在雲南這個物資貧瘠的地方,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都有其利用價值。
木白鋒利的眼神將這隻挺屍的黃鼠狼上下掃了一圈,這時候的黃鼠狼一身的毛髮還是夏裝,看上去又短又硬,完全不符合皮毛的需求標準。
不過如果說完全沒有利用價值倒也未必……
他的目光落到了黃鼠狼迎風甩動的毛尾巴上。
說起來,木白以前聽小夥伴不經意地說過,後世有個很有名的毛筆就是用黃鼠狼的尾巴毛做的。
嗯……看這條油光水滑的尾巴,應該能做不少筆吧。他弟弟也到了該學寫字的時候了,小孩子手勁大,做個五六支備著應是也不過分。
對了,好東西還得分享給老師,說不定先生一高興,可以免除掉一點他的作業呢?
木白緩緩伸出了祿山之爪。
翌日,木文揉著眼睛爬起床的時候有些驚異地發現自家大哥居然沒有出門,而是坐在窗邊就著天色正在忙活些什麼。
“阿兄?”木文叫了一聲,在爬起來之前,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手往被褥上一摸,立刻就高興了起來,立刻暗中自誇,床鋪是幹噠,小文今天真棒,沒有尿床!
這一發現讓他起床的動力更足了,在木白放下工具走到床邊時,小孩已經爬過
自先秦大將軍蒙恬發明毛筆以來,毛筆的原材料隨著各地物產以及承載的工具、油墨的材質變化也幾番變更。
早期的毛筆多書寫在堅硬的竹簡木瀆之上,因此選取的毛料質地也較為堅硬,多為鹿毛馬毛,後期開始有了在絹帛上書寫的需求,於是有了兔毫。
而等到唐宋之時,紙張作為載體漸漸普及開來,為了避免剮蹭紙面,堅硬的鹿毛馬毛基本都被淘汰了,人們開始更多地使用兔毫以及蓄墨能力更勝一籌的羊毛。
雲南此地的野兔數量算不得多,這些日子以來木白總共也就套到過三次。
兔肉加餐,兔皮經過處理做成了小斗篷,剩下一些邊邊角角位置的兔毛雖不多,但做上幾支筆還是足夠的。
其實因為南邊有好幾處天然草場以及本地遊牧民族飲食喜好的緣故,雲南的肉製品也多以羊肉為主。
雖然羊毛多是用來編織毛衣,但基數在,羊毛對比其餘的原材料已經能說是廉價了。
因此,羊毛也就成了本地人制筆的主要原材料。
正因為最常用的兩種原材料清潔後多是白色,木小文才會奇怪為什麼這次自己阿兄找來制筆的毛毛顏色不一樣。
木白將一撮塔狀的筆頭伸到木文面前,示意他摸摸。木文聽話地伸出小胖爪,一碰之後立刻驚奇地說:“硬硬的。”
“對,給你學寫字時候用正好,太軟了不好著力。”木白捏了下他的指尖,換來了小孩一連串的笑聲。
“阿兄,給先生也做個筆吧?先生要教阿兄唸書的呢!”歡喜地笑完之後,木文十分有孝心地建議道。
還未等木白回話,小孩接著數了數正在晾乾的小筆尖,又有些小擔心地揚起小腦袋,圓溜溜的眼睛更是水汪汪的,“阿兄,鼠鼠的毛毛夠嗎?如果不夠的話,文兒,文兒可以用阿兄的舊筆的,新筆還是給先生和阿兄用吧。”
木白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咻”的一下被射中了,隨後便是一股酸甜的感覺滲了出來,他情不自禁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感覺從手心裡就泛出了一陣麻癢感,現在特別想要抱著木小文用力揉搓幾下。
人族的小孩子真是太可愛了,怪不得人類會熱衷於繁衍後代啊啊啊!
木白捏了下小豆丁被他養得肥嘟嘟的臉頰肉,有些神秘地笑道:“不用擔心,原材料管夠,現在阿兄要繼續忙了,文兒自己玩一會,然後我們一起去爾呷哥那兒吃飯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