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人為了節省時間提高效率,採取了聽寫的方法,而偏偏書寫者技術不過關,這才造成了這等慘劇。更糟糕的是,還有一波人以他們的文書作為模板,來了個複製大走樣。
說是慘劇可真不是木小白誇大其詞,要知道這些學習的人可不是在看小說,看小說的小可愛們遇到大大出現錯別字多半眉頭一皺就忍過去了。
但文字這種東西一旦牽扯上政治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那些在政壇混的文人腦袋裡都打了八十個結,你以為是錯別字人家以為是別有用意,只是考試不合格也就罷了,要是被咔嚓了豈不是很冤?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短期內看不出來,但長期很要命的問題。
“所以說為什麼我也要來核對這個……”
哈拉提看著手裡的書冊和石碑上的文字,兩眼直冒圓圈。對一個漢話都還在現學中的人來說,核對碑文實在是太高難度了。
漢文真他媽難學!
當然,木白一行人還是給予了這個初學者應有的溫柔,他們完全不要求哈拉提能夠看得懂這些字,只要他一個字一個字核對,發現形狀不一樣的就圈出來,到時候木白和阿土會再進行核對。
但就算是大家來找茬,這種毫無記憶點的圖案對哈拉提來說難度也相當大。
終於,在第三次痛苦地揉了揉眼睛後,哈拉提發出了想要罷工的聲音。
彼時,木白正往跑來跑去幫忙運送書冊的弟弟嘴裡塞攪攪糖。聞言,木白抬起眼,看向了在一旁舉著毛筆核對的阿土。
原本核對的主力軍是他和阿土的,哈拉提其實是過來照顧幾個小孩的,沒想到被阿土指揮著也上了“前線”。
“如果我們不來做這件事,那很有可能我們會成為最後一批走出雲南前往應天府的學子。”阿土的眼神從手裡的書冊上移開,面容平靜,語氣亦是十分平緩,但說出來的話卻字字驚心。
“哈拉提大哥,你沒有參加過文試,可能不知其中關竅。我在經過成都之時,稍稍打聽了一下當地的鄉試卷子。”
木白頓了頓,一臉沉重地接下去說道:“即便大部分試題都沒有公開,我所能詢問探明的題目不過幾題,但管中窺豹也知曉了他們的試卷難度。”
“他們的難度是我們的兩三倍。”木白正色道,“這才是大明學子的正常水準,而我們的試卷,指揮使在出卷的時候,可能放了一整個滇池的水。”
“哪,哪有那麼誇張?”哈拉提被他嚇了一跳,不由道,“我們一路上也不是沒有遇到學子,你倆不是都同人家說的好好的?我漢文不好,但我也聽過他們誇獎你。”
木白聞言和阿土交換了一個眼神,齊齊露出了一抹苦笑:“哈拉提大哥,你見著狗狗作揖覺得好玩不?”
“好玩啊!”哈拉提有些莫名,誰能不喜歡會作揖的小狗狗呢,多稀奇啊。
但面對兩個少年人無言的沉默,他的表情漸漸變了。哈拉提不傻,一個能靠著吃百家飯長大還沒有討人嫌的孩子或許耿直,卻絕對不傻,青年從兩個小夥伴的態度中讀出了一個他並不喜歡的答案。
“是的,在他們眼中,我們就和那條會作揖的狗一樣稀奇。”
說出這樣無情話語的少年抬眼,直直看著他:“因為我們是從他們眼中的不毛之地來的人,他們會覺得這樣的地方能教出能交流的人就不錯了,若是會幾句儒家文學,那更是稀罕事,所以他們並不介意誇獎兩句,就像當初你看到我提弓射箭時誇我一樣。”
“這種誇獎,是從高處俯視的,是充滿了容忍和理解的,而我……”他一字一頓道,“我不想被這種態度對待,也相信家鄉的年輕人不會願意接受這樣的對待。”
“但這不以我們的意願為轉移,我們是雲南籍,作為新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