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的書房會議,一直是曲忠禹和三個兒子的閉門會議。
三代子嗣裡,連身為長子長孫,已經二十大好幾的曲良生都沒資格參加。
對此,大家已經習慣了。
畢竟規矩早已定下,男丁三十歲之前,要先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三十歲之後,才有資格參與家裡的大事。
但是隨著某人的到來,規矩被打破了。
對此,很多人都生出了想法。
比如何家珍,她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子過完年已經十六了。放在早年間,都到了可以成婚立門戶的年紀,應該有資格進入書房開會,哪怕是旁聽一下呢。
之前沒敢提,是因為曲家的規矩。眼下規矩既然破了,那就得帶上她的寶貝兒子。
沒道理三代都能進書房,二代被排擠在外面。簡直不像話!
結果呢,小心翼翼的,甚至帶著卑微的提了一嘴,被曲忠禹一記冰冷的眼神,嚇得打了個哆嗦……
曲久佇的媳婦顧秋萍,也覺得自家兒子已經有資格參加了。二十八和三十差哪啦?
她當然不敢跟威嚴甚重的公爹提。有心跟自家男人說,又怕被罵。
因為曲久佇的治家理念,百分百的繼承了他老子,信奉的是女人不得干政。
所以,顧秋萍拉著閨女曲美琳一起。
曲美琳身為曲久佇的長女,打小就受寵。看在閨女的份上,曲久佇就算動了氣,也不好罵的太狠。
事實上,顧秋萍的擔心有點多餘。
晚上各家散去後,娘倆一個開口一個幫腔,小心翼翼的委婉的表達了一下意思。曲久佇並沒有動氣,並且給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
曲卓能進到書房,不是以曲家三代子弟的身份,而是代表了曲家二房。
娘倆瞬間理解了……可不是嘛,二房上面沒長輩了,只有一個曲卓。
解釋了曲卓能進書房的原因,曲久佇又安慰媳婦:“不要心急,良生是長子長孫,對他的培養父親是很上心的。該是他的,少不了。”
“可是~” 顧秋萍猶豫了一下,說出了心底最大的擔心:“何家珍她……”
“閉嘴!”曲久佇只聽了個名字,就猜到了後面的話。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顧秋萍還想再說,卻被身邊的閨女暗戳戳的拽了下袖子。稍一耽擱,鼓起的勇氣就熄了。
差不多的時間裡,楊婉瓊也在向曲久韜表達同樣的意思:“小卓能進書房,咱家良友也該進去。”
“家裡下一步要投資電子廠,小卓是半導體方面的專家。他進去能給家裡出意見,良友進去能幹什麼?”
“……”楊婉瓊一時語塞。憋了一下,氣呼呼的說:“一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還專家呢。”
“哼~”曲久韜冷哼:“他是內陸最年輕的工程師。你當內陸的當家人,眼睛是瞎的嗎?”
“一幫沒見識的窮鬼罷了。撿根草就當個寶。”楊婉瓊小聲咕噥,露出了她一直以來隱藏極深的尖酸嘴臉。
“內陸一幫窮鬼,沒見識。政情局呢?為什麼小卓一落地,他們就找上門了?”曲久韜似乎並未動氣。
“怕他是內陸派來的探子唄。”楊婉瓊依舊嘴硬。
“那為什麼戴英使館的車,把他送回來的?英國佬也是一幫沒見識的窮鬼?” 曲久韜語氣依舊平和,但神情已經很冷了。
“……”在楊婉瓊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了。
曲久韜稍微揚起些聲音,命令前面開車的曲良友:“靠邊,停車。”
曲良友正默不作聲的聽父母說話呢,聞言趕緊打方向靠著路邊停車。
“下去。”曲久韜冷淡,且不容拒絕的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