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軻微微一頓。
雲顧沖燕軻露齒一笑,「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若是他讓我不開心了,我自然會趕他出去。」
燕軻盯著少年的笑容,有些晃神,他忽然覺得或許雲顧不是自己想像中那般好騙。
「我自幼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幼時因為仗著自己身體不好,所以總是胡亂發脾氣,爹孃對我毫無辦法,也沒有朋友。後來長大了些,身體更差了,便收斂了許多。但是除了安笙哥哥,旁人對我仍是避之不及,生怕惹我不高興了讓我發病了,又怕得罪我連著得罪我爹爹。」
雲顧給燕軻斟了茶,取出銀針在茶水裡碰了碰,笑道,「其實我爹爹非常瞭解我,也不會遷怒於人。我怕他難過,便漸漸不愛出門了。」
燕軻坐下,只覺得室內都浸著一股藥味,不難聞,反而有股淡淡的香。
他看著雲顧的動作,眸色閃動,「你辛苦了。」
雲顧微微搖頭說,「能好好活著已是萬幸,我本該早夭,是爹孃讓我長這般大,所以他們的話我總是要聽的。」
「收義子選夫婿?」
「是娘親提議的,我知道她是為我好。」雲顧說,「我總得讓她安心。」
「人心總是難測,怎能保證那人日後不會反悔加害與你?」
雲顧輕聲說,「我無法保證。」
「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燕軻哼笑一聲,「雲相在你身上可是犯糊塗了。」
雲顧沒說話,他覺得父親不會不留後手,但是他猜不出來。
門外忽然傳來一串腳步聲,雲顧抬眸,看向帝王,「是青承哥哥來了。」
燕軻淡淡的點頭,看著男子進來。
柳青承急促的腳步在看見燕軻時不著痕跡微停,然後露出微笑看向雲顧,「顧兒,這就是大人說的貴客嗎?」
雲顧看了一眼燕軻,對方表情淡然,沒有露出絲毫不悅。他猜想父親應該也沒告訴柳青承這是當今天子,所以雲顧只介紹道,「這是閆公子,閆公子,這就是柳青承。」
燕軻嗯了一聲,「柳公子。」
「原來是閆公子,久仰。」柳青承說道。
他一邊極其自然的替雲顧倒水,一邊輕聲說,「早些時候我來,雲香說你還未醒,我便出去了。」
雲顧,「我說過了,青承哥哥是自由的,不必何事都告知於我。」
「但是我想跟你說。」柳青承說。
柳青承一上來便露出一副與雲顧親密無間,旁人都插不進去的模樣。
燕軻臉上帶笑,心底卻越發覺得柳青承果然慣會說些甜言蜜語,便哄騙得什麼都不懂的雲顧對他真心相待。
燕軻輕咳一聲問,「柳公子,聽說你在準備春試?」
柳青承回答,「是,我與丞相大人說好了,春試後會商量顧兒的事。」
燕軻看了一眼茫然的雲顧,「你與丞相大人說好了,是與雲顧一同商量的?」
雲顧低頭喝茶。
「你有沒有覺得……」系統忽然開口,「他們的氣氛怪怪的?」
雲顧淡定,「啊有嗎?沒有吧,他們氣氛很和諧的。」
系統:「?」
系統說,「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也怪怪的?」
雲顧無辜,「沒有啊,你想多了吧。統哥,我可是認真按照人設走的,這次一點都沒崩。」
系統:「……」更怪了。但是它也不知道到底哪裡怪。
這邊柳青承語氣輕柔的解釋,「因為還沒確定,也不知春試之後到底如何,所以沒與顧兒說,省得他多想。」
「哦。」燕軻點頭,「確實,沒影的事指不定就泡湯了。」
柳青承直視著燕軻,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