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著也是。不過,村兒裡看三小子不順眼的人,也不止謝老大一家,喏,那家他孩子不是還欺負三小子麼?」
洗衣的夫人衝著挑著水桶過來的鐵柱媳婦兒努了努嘴,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原本想接她話的人抬頭看到越走越近的鐵柱媳婦兒,用手肘拐了一下旁邊的人。抬頭笑靨如花的對著鐵柱媳婦兒打了個招呼,待人挑著水桶走了之後,這才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音對眾人說道:「你們小聲著點兒,聽說鐵柱媳婦兒在孃家的時候,就仗著自家兄弟眾多在村兒裡潑辣慣了。也就是嫁給鐵柱之後,這才稍微改了改脾氣。要是讓她聽到了咱們在背後嘀咕她,估計要跳起來罵人了。」
一旁的年輕媳婦兒聞言撇了撇嘴到底是沒再開口,用力將洗乾淨的衣服擰了擰水,跟幾人打了聲招呼端著木盆回家了。
謝觀瀾的力氣並不大,肩上挑了半桶水之後的速度便更慢了。村裡那些婦人的言論多多少少也被聽進耳朵裡一些,聽著村裡的人都在懷疑與他有過節的謝老大和鐵柱一家,謝觀瀾不由得嘆了口氣。
抬頭本想快走幾步趕緊回家的時候,之間路邊的草垛邊站了一個灰色棉衣棉褲的半大小子。見到謝觀瀾跳著水桶過來,那人立刻向後躲了躲。饒是那半大小子躲得快,謝觀瀾依舊認出了他就是陸興旺。
謝觀瀾早晨起來就過來挑水了,如今肚子空的厲害。加上家裡床上還有一隻睡著的小東西,自然沒心情在這裡跟他玩兒躲貓貓。
然而,謝觀瀾不理會陸興旺,陸興旺卻慢慢的從草垛後面走了出來,不遠不近的跟在謝觀瀾身後,低著頭揣著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謝觀瀾挑著水回到家之後,陸興旺站在他門前,透過半開的門板看著院子裡被燒得漆黑的灶屋,眼裡閃過一絲愧疚。
就在陸興旺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眼前的破舊大門猛地被人從裡面拉開。陸興旺下意識的轉身想要逃跑,卻被對方一句話給定在了原地。
「怎麼?放火燒了我的屋子,你一句道歉沒有就想走麼?」
陸興旺滿臉驚訝的看著謝觀瀾,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憑什麼說是我放火燒了你的院子?萬一是跟你有仇的人呢?」
陸興旺的話讓謝觀瀾忍不住笑了一聲,抬腳走出院門來到陸興旺身邊,一邊打量著他,一邊回道:「半夜的時候,別人沒注意,我卻看到了你手上和衣襟下面有黑黑的菸灰痕跡。」
謝觀瀾心中的猜測隨著陸興旺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而慢慢篤定,然而看著陸興旺的表情,謝觀瀾並沒有一絲的心軟。若非他縱火,自家的灶屋也不會被燒。
「我家著火那個時間點兒基本上村裡的人都在睡覺,你不會告訴我你還在燒火做飯吧?」
瞥了一眼咬著下唇惴惴不安的陸興旺,謝觀瀾奇道:「我們兩家一個在村西,一個在村東,相互之間也沒什麼仇怨,你到底為什麼要放火燒我們家灶屋?」
「我不是故意燒你家灶屋的!」陸興旺說完這句話,整個人似乎放鬆了不少。原本幾乎要低到胸口的頭也慢慢抬了起來。
「我只想燒一下你的柴垛,沒想到夜裡風大,直接就燎到了你家灶屋屋頂的茅草了。我當時看著火大就想撲滅的,但是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我就害怕了,所以……」
所以,陸興旺就翻牆跑了,任由火勢蔓延到了謝觀瀾家的灶屋。
「為什麼呢?你為什麼要燒我家的灶屋?我印象中沒有得罪過你吧。」
聞言,陸興旺慢慢搖了搖頭。
「我是想給謝明峰和大牛他們一個教訓的。」
陸興旺說出的話讓謝觀瀾不由的瞠目結舌,差點兒被氣的笑出聲來。
他雖然跟謝明峰是堂兄弟,可是他們兩家如今也算是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