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鎮偊快步走下,扶起霍屹,高聲道:「以後大越子民,無需向任何外族低頭下跪。我們生於這片土地,一脈相承,相互扶持至今,先輩的教導絕不敢忘,寧折不彎,這是大越人的脊樑!」
「我們必須用刀劍告訴境外的窺視者,大越從來不畏懼任何強敵入侵,任何傷害大越同胞的敵人,都將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願諸位旗開得勝。」
在廷議上,主戰派的幾人說的神采飛揚,一出殿門,李儀的臉就垮下來了。
「兩個月,太難辦了。」李儀也深刻地感受到皇帝陛下根本不打算當人,說:「從各軍隊中選出來的騎兵精英,要放在一起合作,至少得訓練兩個月吧。」
雖然這樣說,但李儀仍然十分亢奮,以他現在的年齡,已經沒幾年仗可以打了。如果大越一直實行防守政策,他這輩子,也就止步於郡守。而如果這次出擊失敗,皇帝的下一次行動會更加謹慎,可能就輪不到他了。
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霍郡守,你說咱們能把邊郡的兵要過來不?」李儀覺得還是自己人用的順手。
調兵問題其實挺複雜,肯定不是說想怎麼調就怎麼調。假如邊郡騎兵跟著打仗去了,那又從哪裡調兵守衛邊境,匈奴趁這個機會打過來怎麼辦。
「應該可以把親兵和都尉調過來。」霍屹自己也準備把張都尉等人,和秋鴻光帶上。
李儀若有所思,口裡仍然道:「兩個月,時間真不夠……」
霍屹送他離開,自己走慢了幾步。
他也覺得兩個月的時間太緊迫,要霍屹來看,融合訓練至少要三個月。總之打仗之前,必須萬事俱備,從準備工作上就做到壓倒性的勝利。他打仗已經不準備再利用戰術或者奇謀取勝,穩紮穩打地以多勝少,以強勝弱,才是最好的方法。
不過時局不等人,世上之事十有八九不盡如人意,他這個年紀,已經學會接受命運的捉弄。
「霍郡守,好大的威風。」王丞相重重地走在他身邊,壓低聲音道:「倒讓我想起了當年的霍大將軍,也是如此風采,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霍屹微微點頭:「多謝丞相讚揚,想必令郎也從不讓丞相失望。」
整個長安城都知道,王丞相根本沒有兒子。
王丞相倒從來沒想過霍屹居然如此牙尖嘴利,他重新將這個人納入視野之中,冷哼一聲:「只是霍大將軍風采不長,令人痛心,霍郡守可別像他一樣。」
任他冷言冷語,霍屹巋然不動:「丞相大人,共勉。」
王弼冷哼一聲,帶著身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霍屹又站了一會,其實他是在等張來潛,想親自問問軍費的事。不過來來往往的,一直沒見到大司農。霍屹正要離開,有人叫住了他。
「霍郡守,請留步。」公孫羊站在殿內,雙手垂下,半邊身體隱在黑暗之中,臉色晦暗不明:「下官有一事請教。」
霍屹向他行禮,道:「公孫中郎請講。」
公孫羊走出來,多年的困苦生活讓他臉上皺紋橫生,看上去並不像一個謀士:「陛下允你出兵,說明在他心裡,解決外敵比解決內患更加重要。」
「可下官,實在是很憂心啊。」公孫羊緩緩道:「無論曾經多麼富有,戰爭都容易將整個王朝拖入泥潭。光憑幾位先帝積累的財富,又能打幾次仗呢。夏王朝為鎮壓四方,窮兵黷武,導致流民失所,最終天下大亂,這樣的教訓,才僅僅過了一百年而已。」
「公孫中郎,你擔憂陛下陷於戰爭之中嗎?」見公孫羊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