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裕上前,把馮家的兩個孩子扶了起來,然後看向馮祿,嘆了口氣:“朝恩兄,咱們找個地方說說話?”
馮祿也低頭嘆氣:“敢不從命?”
於是乎,這對江都曾經的父母官,在城外的一株大柳樹下坐了下來,陳裕看向馮祿,低眉道:“朝恩兄,這一次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貶官的地步。”
這兩天馮祿心裡,已經不知道罵了陳裕多少次,但是聽到這番話,他先是搖了搖頭,然後低頭道:“怨不得府尊,要怪也是怪下官根基淺薄,大風颳來,自然房倒屋塌。”
陳府尊看了看馮祿,然後沉聲道:“與朝恩兄共事近兩年,這兩年時間裡,我多有刻薄之處,如今朝恩兄要離開江都了,希望心裡不要怪罪我才是。”
“都是替朝廷做事,沒什麼刻薄不刻薄的。”
馮老爺勉強一笑,開口道:“府尊太客氣了。”
陳裕面色嚴肅,開口道:“朝恩兄放心,這件事既然跟我有關,我便不會坐視不理,你先回故鄉歇息幾年,等過幾年我緩過氣來,一定再給朝恩兄一份前程!”
馮老爺本來已經心灰意冷,聽到這番話之後,他抬頭看了看陳裕,低聲道:“府尊這話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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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某從來不開玩笑。”
陳裕伸出五指,開口道:“最多五年,我便能去京城裡做官,到時候我一定帶上朝恩兄,咱們一起去京城裡做官!”
馮祿原本是坐在大樹下的,此時掙扎著站了起來,就要給陳裕磕頭。
“下官一生,惟府尊馬首是瞻!”
陳裕連忙伸手攙扶,連道不敢。
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是一副至交好友的模樣,但是此時,二人心裡都很清楚。
這件事情未必這麼好辦。
對於陳裕來說,送一送這個下屬,只是緩解一些自己的愧疚之心,至於將來能不能拉馮祿一把,那也是將來的事情了。
而對於馮祿來說,他也沒有指望著這個有點刻薄的上官,真的能把自己拉到京城裡去做什麼京官,但是當官的膝蓋不值錢,磕個頭又無傷大雅,萬一呢?
萬一將來,姓陳的良心發現了呢?
於是乎,這一對官員,在江都城外依依惜別,場面很是感人。
……
與此同時,沈毅沈七郎也回到了甘泉書院之中,見到了自己的大腿陸夫子,把城裡的事情跟陸夫子大概說了一遍之後,這位陸院長抬頭看向沈毅,緩緩說道:“既然馮縣令要調離江都了,那七郎你接下來一段時間,就好生留在書院,不要到處亂跑了。”
沈毅當然明白陸夫子的意思,他看向陸安世,笑著說道:“先生是想讓我備考?”
“嗯。”
陸夫子點頭道:“沒有了馮縣令,你就不必再等一年了,早一年考學,就多一年的經驗,不管是考中還是考不中,對於你這個年紀來說…”
陸安世看向沈毅,語重心長。
“都可以算是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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