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爺滿臉無奈。闌
這件事,他也不好辦。
因為趙昌平這個人,平日裡雖然的確對他照顧有加,但是趙尚書是個工作狂,對待公事很是認真,如果是以私交來勸他,幾乎沒有可能成功。
不過皇帝開了口,沉老爺也沒有辦法,他只能微微低頭道:“陛下,戶部理財,合情合理,臣也沒有辦法徹底解決這件事,不過…”
“拖一段時間,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皇帝沉聲道:“那就拖,最好拖個兩三年,讓朕多攢點錢在手上,到時候…”
說到這裡,皇帝陛下有些不悅的說道:“到時候,戶部要管錢就讓戶部管去罷。”
沉毅默默點頭,正準備起身告辭,皇帝陛下對著他招了招手,開口道:“你就不要出去了,一起在內殿吃點,等吃完了東西再出去。”闌
沉毅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搖頭:“陛下,臣不宜在內殿待太久,不然一會兒想說話都不太好說話了。”
皇帝摸了摸下巴,點頭“嗯”了一聲:“是這個理,那你先出去罷。”
沉老爺拱了拱手,從內殿離開。
離開了內殿之後,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找了個柱子靠著休息。
很快,御膳房便把一盤盤吃食端了上來,讓沉毅等臣工在德慶殿就地用餐。
文武百官在大殿用飯,並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特別稀有的事情,大陳朝廷這麼多年,每次大朝會的時候如果事情多,那麼半天時間肯定是說不完的,就要熬到下午,甚至會熬到傍晚。
那些有經驗的大臣,或者說老油條們,在上朝之前就在舌頭底下含上一片人參,以補充元氣,補充體力。闌
這樣才不至於出醜。
只有沉老爺這種年輕官員,才會用身體硬扛。
御膳房的吃食端上來之後,已經餓的不行的沉老爺,也隨便弄了點東西吃,他端了個木盤子,在眾多官員之中尋到了張簡,師兄弟兩個人找了個角落蹲下,一邊說話,一邊吃東西。
張簡這會兒是從五品的戶部員外郎,也是要參與大朝會的。
兩兄弟吃完東西之後,沉老爺又靠在牆角打瞌睡,張簡相比較來說要精神很多,見沉毅這個模樣,他笑著說道:“怎麼,子恆昨夜又在替沉家開枝散葉了?”
沉老爺睜開眼睛,白了一眼張簡。
“做官好幾年了,從來沒有起這麼早過,自然不習慣。”闌
張簡呵呵一笑:“這就是兄弟你身體不行了,你瞧為兄,為兄昨天在秦淮河過的夜,現在不還是精神煥發?”
沉毅被他這麼一說,也沒了什麼睏意,當即笑著說道:“即便張相和張伯父離開建康之後,沒有人管著師兄了,師兄也不能夜夜秦淮河啊。”
“胡說,哪裡夜夜去了?”
張易安咳嗽了一聲:“偶爾而已。”
兩個人說了會閒話,張簡突然看了沉毅一眼,問道:“陛下剛才召你進內殿,是不是對戶部…”
“有點不高興?”
沉毅想了想,然後默默點頭,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天底下,不管是誰,你從他手裡搶錢,他都不會高興。”闌
張簡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我勸過老師…”
“沒有用啊。”
“趙師伯那個性子,誰也勸不動的。”
沉毅輕聲道:“不過這也是好事,無有這個性子,也不能把戶部打理的這般爽利。”
到今天為止,趙昌平實際上控制戶部,已經差不多十年時間了。
這十年時間裡,戶部每年基本上都會有一些餘錢,而且各種賬目也沒有出過錯,各類稅收也都一一收繳到位。
這十年,可以說是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