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床簾子裡呼呼大睡的另兩人:“她們交了?”
“嗯哼。”呂涵點點頭, “這不是想著早死早超生嘛, 百度上隨便抄了兩篇,你現在趕緊抄, 還來得及。”
手機又響了一下, 是盛嘉澤的訊息:【來我辦公室寫。】
“……”許聽夏嘴角一抽,滿臉生無可戀, “來不及了。”
一個口口聲聲追求她的男人, 又冠上代課老師的身份,怎麼就令人忍不住咬牙切齒呢?
嗚嗚嗚教授快點回來吧!
都是遍地列印的年代了,小娃娃寫作業都要用電腦,盛嘉澤這廝居然要求他們手寫檢查。
許聽夏雖然自己沒寫過檢查,但當年幫褚南洲寫過一次,好巧不巧,也是盛嘉澤讓他寫的。
這種文字類的東西對她來說是信手拈來, 所以一開始她完全不急, 想著等到截止日隨便趕一篇出來,卻怎麼都沒想到, 她的截止日會在盛嘉澤辦公室裡度過。
坐在他辦公桌前, 腦子好像突然不靈光了, 怎麼都下不去筆。
而他在另一位老師桌前和人聊天, 說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她聽不懂。
和那次的褚南洲一樣, 許聽夏稿紙上到現在只有“檢討書”三個字,和第一段開頭——尊敬的盛老師。
這句話她每看一次都要起一身雞皮疙瘩。
實在寫不下去,她歪頭靠在胳膊上,把他桌上的便籤紙撕下來一張畫畫。
許是昨晚的印象太深,她下意識地畫了個南瓜,然後從筆袋裡找出橘色和綠色的彩筆,給南瓜塗上顏色。
畫得太入神,沒發現另一位老師出去了,盛嘉澤已經站在她面前,手放在迷彩作訓服的褲兜裡,垂下眼饒有興致地望著她。
許聽夏拿鉛筆在南瓜的旁邊畫了個小火柴人,似乎又覺得不夠具有代表性,擦掉,重新畫了個正兒八經的人。
穿著白襯衫和黑色風衣,腿長一米八,臉上表情倨傲又臭屁。
然後她咯咯笑著,把南瓜截去一個角,寫道——
盛嘉澤偷吃南瓜。
正沉浸在自己天馬行空的小世界裡,無限腦補著,突然從頭頂飄下來一聲低笑。
彷彿一個當頭棒喝,她足足愣了十秒才回過神來,仰起頭,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趕緊把手挪過去捂住罪證。
她以為她捂得夠好了,孰料那人緊接著唇瓣微掀,涼颼颼開口:“我不吃南瓜。”
“……”許聽夏緊張地嚥了咽嗓,決定裝傻,“為什麼?南瓜好甜。”
男人視線移到她捂緊的手背上,勾唇輕笑:“所以這就是你不寫檢查偷偷畫我的理由?”
“沒有。”許聽夏仗著自己捂得嚴,睜眼說瞎話,“我畫的不是你。”
此刻她腦子裡卻浮現出小時候看的電視劇《還珠格格》裡面,小燕子把紙揉成團塞到嘴裡吃掉的畫面。
不知道便籤紙好不好消化?
應該不至於中毒吧?
盛嘉澤拿她沒辦法,嘆了聲,手放在桌面上:“寫多少了?我看看。”
“沒……”許聽夏一臉委屈,“我寫不出來。”
盛嘉澤:“不是幫褚南洲寫過?這會兒寫不出來了?”
“不是,那都多少年了呀。”許聽夏哪敢說就是在他這兒寫不出來,他這辦公室氣氛不對,磁場不對,哪哪都不對,一進來腦子就生鏽。
不過當年她代寫的事他居然知道,令她有一點意外。
褚南洲後來可是謄抄了一遍才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