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夏點點頭,心裡卻想著褚南洲幹嘛要騙她。
害她白白擔憂了一場。
知道盛嘉澤不是專程來找她的,許聽夏心裡便輕鬆許多,衝他笑得也更自然些:“我挺好的,您去看南洲吧,我要準備吃午飯了。”
她乖巧禮貌地彷彿真是個晚輩,還又用上了敬語。
盛嘉澤看著小姑娘天真無邪的一雙杏眸,卻不忍心和她計較了,就像以前一樣無奈又包容地望著她:“帶你出去吃。”
頓了頓,他補充道:“叫上南洲。”
許聽夏本來想拒絕,可聽見後半句又點了點頭:“那我把書包放宿舍去。”
“好,等你。”
小姑娘上樓的時候,盛嘉澤轉身撥了個電話。
等許聽夏坐在盛嘉澤租的卡宴副駕駛,接了某人的指令給褚南洲發訊息,卻遭到拒絕:【我中午跟小禾約好了qaq】
【委屈你和我哥去吃吧,順便把我那份也吃了。】
許聽夏:【……】
早知道她也不來的啊。
單獨和盛嘉澤一起吃飯,多尷尬?
沒想到地方居然是提前訂好的,離學校不遠的商圈,一家日料店。
許聽夏最近正喜歡上吃日料,每次和室友出去都要嘗試不同的日料店,而這家她知道,是附近最貴的一家。
盛嘉澤要的還是個包間,進門要脫鞋的那種榻榻米。
許聽夏和室友出來都沒這待遇,雖然蕭喃家裡條件好,但她一向遷就大家的消費水平,這種人均幾千的餐廳看都不看一眼。
許聽夏算是相信了褚南洲在那家三個人吃了四千塊的海鮮餐廳裡說的那句話——
“以後你跟著我哥,這都不算什麼。”
不禁心口一顫,她連忙擺了擺頭,將這句話從腦子裡甩出去。
榻榻米是圍桌一圈的那種,她挑了個開門也看不見的角落坐下,卻沒想到盛嘉澤緊接著坐到她旁邊。
這麼寬的位置,偏偏坐到她旁邊,只隔了半米不到的距離。
男人身上乾乾淨淨的味道,隱約夾著櫻花味洗衣液的淡香,隨著空氣流動鑽入她鼻腔裡。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依稀能聞見一陣若有似無的消毒水氣味,偶爾像錯覺一樣轉瞬即逝,於是她沒在意。
這會兒再往邊上挪似乎顯得矯情,許聽夏只好竭力忽略掉男人近在咫尺的存在感,捧起杯子專心地喝茶。
人均幾千的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只有肚子飽了。
許聽夏下午還有課,盛嘉澤只好打消約她逛逛的念頭,送她回學校午休。
他頭一回像個不知所措的毛頭小子,心裡藏著許多話卻說不出口,想做的事情也畏手畏腳。
來之前他很想問她為什麼要與他疏遠,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想問她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男生,那個和她坐在一起讓她笑得那麼開心的人是誰。
然而在這個朝氣蓬勃、四處散發著青春氣息的校園裡,他愈發感受到自己與她的差距。
兩人之間相隔的十年,讓一向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他,也頭一回嚐到了什麼叫自慚形穢。
想抱抱她,甚至親吻她的念頭,顯得那麼猥瑣不堪。
她叫他叔叔,禮貌尊敬,毫不設防。
他卻對她存了那樣的心思。
可愛情這個東西,就不是人心所能控制的。等發覺的時候已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唯有一腔孤勇往前走。
看著小姑娘轉身上樓的俏麗背影,他感覺到心口那塊滾滾的熱意,就像翻湧的岩漿灌進渾身血液裡。
正打算驅車離開的時候,聽見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班長?”
盛嘉澤循聲回頭,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