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微微發啞。
許聽夏笑著回答:“滿天星。”
小琴推著許聽夏回到病房後,關上門,壓低嗓音道:“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叫二少爺幫忙。”
許聽夏不解:“怎麼了?”
“你是不知道,二少爺性格古怪得很,說不準哪句話沒注意就得罪他了,你剛剛那樣差點嚇死我。”小琴嘆了口氣,“人長得那麼帥,可惜脾氣太差。”
許聽夏想起剛剛男人接過花盆的時候,是十分小心地從下面托起來,從這一點上來看,他似乎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和小琴口中的性格古怪,脾氣差,半點也搭不上邊。
小琴依舊在試圖告誡她:“以後遇到二少爺還是小心一點為好,這次你運氣還不錯,下次可就不一定了。更何況最近還——”
小琴話說一半忽然停下來。
許聽夏好奇地抬眼,儘管看不見什麼:“最近怎麼?”
小琴笑了一下:“沒什麼,你記住我的話就對了。”
許聽夏便沒多想,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哦。”
這裡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醫院,請的主刀醫生也是國內外首屈一指的專家,許聽夏術後得到了悉心照料,恢復速度驚人,很快就能取紗布了。
那天,所有人都圍在她病床邊嚴陣以待。
小姨,姨父,就連盛家老爺盛皓也帶著夫人褚丹秋前來見證這一刻。
許聽夏本想第一眼就見到盛予安,但小琴說盛予安的身體狀況不能下床,她只好等拆了紗布,再自己去病房看她。
想到這裡,許聽夏激動得不行。
她的眼睛已經能隔著紗布感覺到外面的光,儘管微弱,但已經不是令人恐懼的漆黑一片。
她能感覺到陽光,明亮的,溫暖的,闊別已久的陽光,隔著眼皮和厚厚的紗布泛出紅暈。
“夏夏,準備好了嗎?”醫生在旁邊溫柔地問。
許聽夏還是不可避免地有點緊張。
她攥緊手指,吸了口氣,才字正腔圓地回答:“準備好了。”
眼睛上的紗布被一層層揭開。
醫生的力道很溫柔,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時間忽然變得很慢很慢,眼前的光暈越來越明顯,她心底也越發迫不及待。
剩下最後一層的時候,醫生的手掌遮在她眼皮上方:“別急。”
許聽夏乖巧的嗓音裡夾滿期待,到末尾帶了一絲顫抖:“嗯……”
當所有的束縛都脫離,光線變得有些刺目。許聽夏忍不住閉緊雙眼,本能地抗拒過於明亮的光線入侵。
像是從一個黑盒子裡乍然被放出來,置身於白日之下,分明是嚮往了許久的光明,生理反應卻還是想回到黑暗的舒適區。
醫生耐心地引導她:“別怕,從我指縫裡看,慢慢適應。”
寬厚的手擋在她眼前,指間漏出一條縫隙。
許聽夏終於掀起眼簾。
起先她只能看到淺淺的光暈,像蒙了一層光芒四射的白霧。當眼皮全然睜開,視野才逐漸變得明亮而清晰。
從那條縫隙裡竄進來的光,點亮了她整個世界。
也照亮了視野盡頭的那個人。
白衣黑褲包裹著頎長的身材,襯衫頂端的兩顆釦子散開著,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凸出的喉結,再往上,是男人流暢完美的下頜線。面板白皙,卻不顯得女氣,清俊出塵的容貌和矜貴倜儻的氣質,宛如遺落在凡間的神子。
“夏夏……”屋裡響起女人激動的聲音,“能看見了?”
是小姨。
許聽夏倉促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視線,看向病床邊穿著淺綠色軍裝襯衣的女人。
盧倩的眉眼漂亮柔和,長得跟媽媽很像,只不過因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