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悅在南院,林琅被牙郎領著繞過人流,一走進閣子就撲進熊悅懷裡,撒嬌撒潑起來。
“大人明明說了忙完找妾的,怎麼自己來玩了?”
昭念也在邊上,看見林琅來了比熊悅還要喜悅,笑著說:“是斗大人請的,所以只喊了悅大人。可剛才悅大人嫌人少無趣,所以把姑娘喊來了。”
“原來無趣才想到妾,有趣的時候就不要妾了?”
林琅兩手握拳在熊悅胸膛上一陣亂敲。旁人看來是嬌嗔的打鬧,但林琅是真使了勁。
熊悅被捶得胸悶,但還是保持微笑,抓住林琅的手腕,故作嚴厲道:“我等會兒跟你道歉,現在快見過鬥檻大人和賢姱姑娘。”
林琅這才消停,扭頭往昭念身邊看去,那邊坐著一個三十餘歲的威武男子,和一個英氣十足的俏麗姑娘。
威武男子叫鬥檻,濃眉如劍,飛跨入鬢,表情格外嚴肅。鬥檻是楚公族鬥氏子嗣,因鬥氏世代為將,所以族人都有一種威嚴之氣。
鬥檻是城中鉅富,平日事務繁忙,不常在家,這次好不容易回城一趟,就被女兒賢姱攛掇請熊悅出來一聚。
賢姱是鬥檻獨女,不過鬥檻的夫人現有孕在身。賢姱十六七歲,長得花容月貌,英姿勃勃,最引人注目的要數她那一雙秀目,明若朗星,一對上就移不開眼睛。
楚地民風比之中原要奔放許多,民眾熱情四溢,女子更是美麗潑辣,閨中之女出行自如,對中意之人還會大膽追求。這賢姱就是既美麗又潑辣的,而且很中意熊悅,一有機會就頻頻示好。
林琅端出惶恐的樣子對鬥檻父女作揖後,靠入熊悅懷中與他親密地私語起來。
賢姱面上浮出明顯的慍色,扭頭瞪了自己父親一眼,責怪他剛才為何不攔下熊悅。
“悅郎,該下注了。”賢姱說道,聲音脆得很,一點沒有女子該有的矯揉造作,非常耐聽。
熊悅不看她,只笑著點點頭,抓起幾枚銀錢在“大”和“小”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壓在了“小”上。
林琅一把將注錢拿起來,嬌聲說:“大人是妾的大人,必須壓大!”說著就放到“大”上。
“已下的注是不能拿起來的。”賢姱出聲制止道。
林琅眼睛一抬,看向賢姱,今夜第一次對視,短短碰撞就出了火花。
“是嗎?妾從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知道規矩。不如賢姱姑娘讓妾一次好了。”
“規矩就是規矩,必須遵從。”
林琅聽後嘟起嘴,在熊悅懷裡扭起來,倚到他耳邊告狀似地說:“大人,妾沒來過這種地方,真不知道規矩,就不能讓妾一回嗎?兇巴巴的好嚇人……”
熊悅大喇喇地摟住林琅的腰,扭頭對賢姱好聲說:“這局就這樣吧,下局我叫她務必遵守規矩。”
“不行。不講規矩的遊戲還有什麼好玩的。”賢姱不依不饒,緊緊盯著林琅。
林琅也慪氣起來,不滿地嘟噥道:“不玩就不玩,這無趣的把戲有什麼可玩的?”
“那就別玩了!”賢姱聽見了,生氣地把手裡的銀錢往檯面上一撒,對熊悅拱手道:“悅郎,今晚只能不盡興了。”
熊悅假裝驚駭,連聲道歉,可林琅不識趣,一直在邊上扇陰風,把賢姱攪得越發生氣,到最後直接喊來牙郎把他二人送出南院。
等熊悅和林琅走後,鬥檻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就是大王送去鞏城的質子?”
“對,父親覺得如何?”賢姱剛還堆滿臉頰的惱怒一下子全散了,轉頭笑著問父親。
“似乎挺喜歡自己的寵妾。”
賢姱不屑地哼了一聲,“那都是故意裝給我們看的。”
“裝的?”昭念驚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