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答應她了。”
寄生還是不願,可是顏沉都這樣說了,只好聽令,然後被他打發著回到自己屋子。
顏沉一進門就急不可耐地去看林琅,她面朝裡躺著,看樣子應該睡了。顏沉躡手躡腳地走到床榻邊坐下,勾頭去看,閉著眼,鼻翼翕動,睡容恬靜。
真睡著了。
顏沉失望,還想拉她說幾句睡前情話。
情話……
他周身一凝,想到自己在浴池裡說過的話。
那一幕匆匆從腦中略過,一字一句都不願再憶起,只明白事已至此,哪裡還有縫隙說情話?
第二天大早,顏沉說要出門,黃叔正起先不願,聽說顏沉是隻身出門便允了,但派了兩個小廝跟著。顏沉當然不願被人跟蹤,把小廝們叫到暗處豪氣地賞筆酒錢,打發了乾淨。
顏沉上街是想給林琅買幾件新衣。這厲城雖是萬種不好,但有一樣還不錯,就是絹底羅衣。這種衣料是雙層,裡層是細膩的絹布,要麼是大紅大紫的單色,要麼是素色底繡滿鮮豔的花紋。絹布之上罩一層輕盈通透的大孔羅紗,從邊緣縫製一起,製成衣裳,新奇美觀,妙趣橫生。
顏沉早想買幾件了,給自己或是給林琅,前次走得急,還含著恨,以為再也不會來了,誰知禍福相依,今次怎麼說也要買走幾件。
可是在此之前要去一個地方。
顏沉昨天被黃雷逮入黃府之後才想起一件要事。
當初他離開沃城,沃公特意囑咐過一件事,便與這厲城有關。可是離開沃城沒多久他就全忘了,只當是歸途路上的遊山玩水,還在垣城耽誤了那麼多時日。
所以顏沉在去驛站與大將潘淙碰面之前就已十分慚愧。
潘淙是沃公麾下一員猛將,秦人,年近五旬,卻跟少壯之輩一樣強壯靈敏。他見顏沉終於如約而至,一點都不氣惱,笑臉恭迎,卻教顏沉更加愧疚。
“顏大人。”
“不敢不敢。”顏沉拜過擺手,“我如今就是一介遊士,直呼我名字便可。”
“顏大人有受沃公託付,與臣自然還是大人。”潘淙有些死認禮數,但為人爽快,所以從沒讓人覺得不自在。
將士一般都頑固,顏沉心有不願,但還是依了他。二人相互攙扶到桌邊,才入座潘淙就說起正事,帶著幾分歉意。
“顏大人與黃叔正有冤仇,可沃公還是秘密託付你潛入黃府做內應。臣得知此事時是不贊同的,甚至對顏大人的能力有所懷疑。可就現在看來,顏大人不愧是沃公重視之才,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黃府。”
顏沉抿嘴一笑,謙虛道:“沃公對我恩重如山,就算不再伺候膝下,對他的囑託還是謹記不忘,誓死完成。”
“顏大人,臣實在佩服。”
顏沉趕緊擺手,渾身燥熱難堪,如果再恭維下去,只怕臉就要紅了。
“潘將軍沒有暴露吧?”他趕忙問道。
“我喬裝進城沒人發現,幾千軍士已埋伏在厲城北面的山裡,還好時間不長,也沒被發現,但是不能再耽擱了。”
當初說好顏沉先混入黃府大宅做內應,可是他忘了這件事,所以倒讓潘淙先入了城,閒等了數日。
顏沉知道潘淙沒有責備他的意思,但是心虛,越發無地自容,急聲說:“我也覺得事不遲疑,今晚就行動,點火為令。”
二人又密談了一些事,等基本確定下來已過去兩個時辰。顏沉見時候不早,不能再耽擱,便起身告辭。可是才站起來,門外走進一年輕男子。
此人一看就知是年青才俊,身形氣度絕不亞於顏沉,但眉眼柔和,笑容暖入人心,是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子。
他見到顏沉,立刻上前拱手稱讚:“後生久聞顏大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