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確沒有人家,但離厲城也不遠。”顏沉說。
“不遠也得到明日早晨才能到。”
“如今世道不平,夜裡還是不要趕路為好。”玉姐不放心地說。
一家之長見有兩人反對,猶豫了起來,抬頭問林琅:“你覺得呢?”
“少主若信,照做就是。”
顏沉聽了,當即決定離開垣城連夜趕路。
這時玉姐輕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少主,這下你得仔細問問一身兩命的事了。”
林琅立刻接言道:“最瞭解神算婆婆的,難道不是少主嗎?該信哪句不該信哪句,少主心裡自然明白。”
玉姐的眼刀掃了過來,林琅無所畏懼地迎視。顏沉不懂她們在說什麼,只覺得馬上要打起來。
他立刻擠到二人中間,把林琅抱進懷裡,關心地說:“你身體有疾,要多多休息。”
然後對玉姐說:“還是趁現在睡一覺,趕夜路時要保持清醒。”
在前面御車的寄生聽到自家主子這樣說,便知已經勸不動,於是猛甩長鞭,催促兩匹馬跑快起來。
“少主也休息吧,等天快黑了我再叫你們。”
馬車晃,馬蹄響,即便有頂棚帷幔擋了陽光,還是教人難以入眠。林琅乖乖倚在顏沉懷裡,倒不是喜歡被他抱著,而是這樣能不看到玉姐的臉。
顏沉很香,不同於女人的,他一手幫蓋住耳朵,把噪聲磨去尖角,轟隆轟隆灌進來,聽了還是難受。
林琅仰起頭,“少主先睡吧,我幫襯著寄生。”說著卻看見顏沉已經困頓得眯起眼睛。
“我以一擋百,你別來扯後腿。睡不著也給我把眼睛給閉上。”寄生側頭看過來,底氣十足。
林琅不想再跟人鬧翻,照他說的重新靠回顏沉懷裡,顏沉已然迷糊,感覺她又回來了,再次抬手幫蓋住耳朵。
林琅閉上眼,聽著耳裡的轟隆聲,慢慢變成嗡嗡聲,最後成了朦朦朧朧的沙沙聲……
寄生如期喊醒了他們,兩手一撐跳入車廂,推了把玉姐,換她去御車。
林琅甫一睜眼,裝水的竹筒立刻伸到嘴邊。她呆了呆,又笑了笑,想那顏沉也太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模樣了吧。
林琅客氣一聲,握住竹筒灌了幾口,井水久置後摻入竹香,沁人心腑,瞬間消了被叫醒的不悅之感。
起身遠眺,一片平原景象,夕陽已沒入天邊的山脈,火一般照亮天地,除了他們的馬車,人影全無。
天風乾燥,在身上留下熱痕,林琅繫緊吹得翻抖的帷幔,慼慼然看著沒有盡頭的前路,心頭滲入絲絲涼意。
“少主,前面那座城裡再沒你的友人了吧。”林琅問,語氣調笑,為了活躍這沉悶的氣氛。
“沒了,只有認識的幾人,稱不上朋友。”
“那幾人倒是想跟少主當朋友,但是少主不願意。”寄生閉著眼睛含糊說。
林琅眼珠一轉,輕笑道:“這樣的話,說不定那幾人是正經人。”
“這話不中聽,好像我總看錯人似的。”顏沉連連搖頭。
林琅笑而不語,忽然一陣烈風掃過,吹去了所有興致,鬱郁怏怏的又開始犯困。
此情此景,讓顏沉對自己的決定萌生出疑慮,可是回頭已晚,又不能沉寂一路,便搜腸刮肚,開口說道:“前面那座厲城,在古代是祭祀厲神的地方。”
“少主,你講過好幾遍了。”寄生閉著眼睛表示不滿。
“林琅和玉姐沒有聽過。”顏沉順手擰住他耳朵,繼續說,“傳說這片土地是遠古時期的戰場,夸父族與黃帝族激烈交戰,死傷無數,震裂天地,大河就是因此而成。這厲神,便是保佑死於戰場,漂泊不定的厲鬼國殤之神靈。”
林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