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辦公桌前衝坐在椅子上的支隊長許建國敬了個軍禮,神情嚴肅而認真:“支隊長。”
許建國抬頭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裡忙的事情,對他努努嘴,“坐。”
刑慕白把椅子拉過來,端端正正地坐下。
“知道我為什麼今天叫你過來嗎?”
刑慕白看著許建國,許建國也同樣盯著他看,目光探究。
年過半百的男人精神極好,紅光滿面,神采奕奕,滿身都是軍人的氣概,尤其是那雙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片刻,刑慕白如實回答:“知道。”
“那行,”許建國兩手的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打啞語了,當年你答應過你母親,在消防一線幹到三十歲就轉職,但因為這兩年你外派出去進修,所以升銜專職的事才耽誤到了現在,這麼著,你從現在就開始準備著要考核的事情,爭取儘快把這事辦妥了,給你母親個交代,也算你沒有把你母親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刑慕白默了片刻,說了聲是。
支隊長繼續說第二件事,“關於你成家的事情,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女朋友考慮考慮結婚了。我這裡還真有不錯的人選,等過段時間,我帶你去見兩個人,親自給你把把關。”
刑慕白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是——臥槽,這都要逼著他去相親了?還親自帶著去……
許建國見他面部表情多少有點不情願,輕呵:“怎麼著?你小子有意見?”
刑慕白還真有意見,他暗自深深地吐氣,開口:“支隊長……”
“別拿之前那一套再來忽悠我,”許建國拍了拍桌子,“你現在只要考核透過就能調離前線,原來那些在一線太危險不想耽誤人家姑娘的藉口就統統給我收起來!”
刑慕白:“……”哦。
“還有什麼要說的?”
刑慕白站起來,“報告,沒了。”
許建國擺擺手示意他坐下,刑慕白落座後就聽許建國說:“那就服從命令聽我的,定了時間你就跟我去見見人家對方。”
說著許建國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慕白,你別嫌我們做家長的管你太多,你爸當年……你媽就只有你和你妹妹了,小晗再強再能幹,終究是個女孩子,到最後還不是靠你這個頂樑柱?你說,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媽交代,以後下去了遇見你爸,怎麼有臉見他?還有你爺爺和你姥爺,他們都一把年紀了,白老局長和刑老首長是都沒說啥,可你真忍心捨得讓他們每天都擔驚受怕?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你出了事,他們就還得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
“你想想,他們受的了嗎?”
許建國嘆了口氣,繼續道:“你孫姨可全都跟我說了,每次出了火情災情你出任務,你媽都在家裡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她擔心啊,提心吊膽,可又能怎麼辦,兒子有自己的堅持,當年讓你鬆口妥協三十歲就不呆在一線還是她趁自己生病哭著逼你答應的。”
刑慕白端正地坐著,脊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腿上,聽到許建國的這些話後指節無意識地微微蜷縮了下,他沉默著,安靜的聽完許建國的話。
“慕白啊,你已經在前線呆了十年了,夠了,接下來也該為自己想想,為家人考慮考慮。”
刑慕白聽不出情緒地“嗯”了聲。
“還有沒有其他事要和我說的?”
刑慕白:“沒了。”
許建國朝他擺手,“回吧。”
刑慕白站起來,把椅子迴歸原位,立定站好,對許建國敬了軍禮就出去。
刑慕白靠著車門,姿態是不多見的慵懶,軍帽被他擱在車頂,車窗是半落下來的,他的一隻手肘搭在車窗的上沿,另一隻夾著煙,一口接一口的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