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遇到哥哥的女兒。
他其實就沒想過哥哥會有個女兒,畢竟當初許建軍是確實和他那個姓秦的女朋友分了的。
誰都不知道有林疏清的存在。
***
林疏清和刑慕白回了家後她一口氣灌了好多水下肚,然後就坐在沙發上發愣,今晚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也太突然了,她根本無法接受。
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在做夢,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他們和她開的玩笑。
她和父母生活了快二十年,現在突然有個人站出來,拿著證據告訴她你父親其實另有其人,這種錯愕和荒唐的感覺幾乎要折磨死她。
刑慕白坐到她的旁邊,把人輕輕攬進懷裡。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林疏清的腦子特別亂。
她在想她家發生火災的那天白天的事情,她上午去獻血來著,當時還給了她一個獻血證,那天她獻血回家時快中午,正好父親在家,母親出門買菜去了。
有同學打電話來說明天聚會的事情,林疏清接電話的時候把獻血證放到了一邊,她模模糊糊記得父親好像是隨意瞅了眼那個證……
林疏清想到這裡微微蹙眉。
她跟著思緒繼續往下走,接完電話她就拿著獻血證回了臥室,為晚上的聚會做準備,挑衣服、找小首飾,十八歲的女孩子,正是愛美的時候。她從自己的小木盒裡發現了這條很久很久之前母親給她的項鍊,因為初高中學校有規定不許瞎戴首飾,這條項鍊一直被她關在盒子裡,那天她把項鍊拿了出來。
下午父親沒在家,母親照常料理家務,天色漸晚時父親是醉醺醺地回來的,當時林疏清已經穿戴好快要出門,正巧聽到醉酒的父親生氣發火,嘴裡罵罵咧咧。
母親秦琴自然也是察覺到林躍進情緒有點狂躁,林疏清聽到了母親秦琴試圖和父親好言好語地交流,但平日酒品特別好的父親這次一反常態地脾氣暴躁,完全不能溝通。
當晚她出門之前母親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父親歪倒在沙發裡閉眼假寐。
她對他們說要出門去聚餐了,只有母親秦琴假裝若無其事的對她笑了笑,讓她安心去玩,而林躍進,只是低低哼了一聲,聽上去很不耐。
林疏清出了家門後有些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終於可以躲出去清靜幾個小時不用捲進他們的爭吵中了。
小孩子總會有這種想法,父母爭執吵架時希望自己不知道,哪怕知道了也想逃開不去面對。
因為害怕,因為心裡難受,因為不想他們吵。
所以想去逃避,覺得自己看不見,就能假裝他們沒有吵架。
可等再回家面對他們的時候,還是會膽戰心驚,生怕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一秒就會像炸/彈一樣轟然炸開。
那晚她回去的時候家裡已經起了大火,她失去了父母。
也是從那開始,這條項鍊林疏清每天都會戴著。因為這是她帶出來的唯一一件和母親有關的東西。
等等,不對。
林疏清突然在刑慕白的懷裡掙扎著坐起來。
重點在那個獻血證上?
那……家裡那場火災……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隱隱有了某種瘋狂的猜測的林疏清整個人完全呆滯傻掉,過了會兒,她突然用手掩面,眼淚在她的指縫間流出來。
刑慕白摟著她,低聲喚:“林疏清……”
她止不住地哭泣,其實從楊啟華去世後她的情況就不是太好,但也沒有很糟糕,可若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刑慕白是真的擔心她扛不住。
良久,她哽咽著在他的懷裡說:“是不是去年沒有遇到你,我就永遠不會知道這些。”
“我寧願永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