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紀年朝她伸了手,拉著她坐了起來,從塑膠袋子裡拿出藥來給她塗。
都是一身傷,還要去玩水,果然年輕的時候就容易任性。
盛夏倒是無所謂,但他幫她塗藥,她還是很安靜地沒有動,任他溫涼的指尖在她胳膊上游走。
時間好像變得很慢。
慢到呼吸輕了緩了,慢到童言眨眼的動作好像都被拉長了無數倍。
盛夏終於反應過來,側了下頭去看醒了的童言。
童言懶洋洋地挑了下眉,嘖道:“要不要這麼膩歪!”說完嫌棄地嗤了聲,胳膊架在腦後,仰面躺著,目光朝著天空,視線是無邊無際的藍和白,風從耳朵邊刮過去,是輕輕的沙沙聲,她忽然嘆了口氣,“搞得我也想談戀愛了。”
盛夏提醒她,“童師傅說,你再早戀,就打斷你的腿。”
童言哈了聲,“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他追我媽那會兒,還沒滿十八歲呢!”
其實童言談過幾任男朋友都不長久,她脾氣不好,沒人容得了,唯一一個能讓她收斂所有脾氣的人,最後還劈腿了。
*
童言走的時候,扯住沈紀年的衣襟警告他,“說這個挺操蛋的,但我還是得提一下,別越界啊!至少也得等她滿十八歲。”
十八歲,還是太小了,沈紀年想,他做事一向有分寸,這些事,他比她考慮的要早要更深,但沒多解釋什麼,只“嗯”了聲。
童言覺得這事吧,給沈紀年說沒用,畢竟男人興頭上來,多半不管不顧的,做了就做了,但盛夏還小,她可捨不得她那麼早,據說女人那什麼太早了也不好——說得好像她多懂似的,其實也不過是個半吊子,腦子裡有著固執的觀念覺得早戀正向發展倒還好,但發生關係就太過分了。
雖說情到濃時總是情難自禁,但怎麼著也得過幾年再說吧!
她自個兒就一叛逆少女,還要操著老母親的心,把盛夏拉過來,湊到她耳邊說:“我警告你啊,早戀我就不管了,你要是敢再深入點,我打斷……打斷沈紀年的腿。”打斷盛夏的腿,她是捨不得的,那就只能收拾瀋紀年了。
盛夏瞅了一眼沈紀年,然後朝童言翻了個白眼,“你可真能操心。”
“那必須啊,我不操心誰操心。”童言拍著胸脯,十分中二地說,“我可是你孃家人,誰特麼也不能委屈你,就算沒人要,我養你一輩子。”
“嗯,我明白。不過不要說髒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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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就剩下兩個人,一向不喜歡熱鬧的盛夏,忽然覺得有些冷清,他們坐地鐵回去,轉了兩趟車,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沈姨在上班,打了電話過來問他們到家了沒,說孟嬸留了晚飯,讓他們吃完早點休息,明天就要上課了。
盛夏洗完澡的時候,抱著卷子去找他,“給我講講函式題吧!”
“好。”他放下手裡的雜誌,把她卷子攤開放在書桌上,側身讓她靠近點兒,問她,“哪裡不明白?”
她拿筆指了指,“第二步到第三步之間,不知道是怎麼轉化的。”
……
講完一道題,他順手找了幾道同型別的給她做,自己坐到一旁繼續翻著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