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屋裡沒有紙筆。
嗯,先去拿一點。
放下包裹,無卦理了下衣服便要開門出去——找個小廝要點筆紙應該就好了。
剛開啟門,一個人影就攔住了她的去路,熟悉的鳶尾花香從他身上傳來。
“長青?”他的突然出現讓她有些慌張,用身子遮住屋內,她趕忙關了門,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在整理,而後穩住陣腳,自然問道,“你怎麼來了?”
左非色站在她面前,將她剛才的動作看了個仔細,“你看上去好似……很緊張?”
無卦木著臉,故作鎮定,“女子閨房,自是要關好門的。”
“哦?”左非色聲調輕揚,“是嗎?”他往前走了一步,直逼得無卦後退到整個人貼在了門上。
“一國之師,這般輕浮,似是不妥吧。”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妖孽面容,她心中已然慌亂。可她還是硬撐著站在那處——房門沒有鎖,自己走了,他只要輕輕推開就能看到裡頭情形,也定能想到自己要離開一事。
“輕浮?”他有些訝異地挑了眉,“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般評價於我。” 話是這麼說,可他卻一點也沒有退開,反而還伸出了一隻手從無卦臉側向那門而去,“小無卦,你究是在裡頭藏了些什麼?連在下這般‘輕浮’的舉動都可以不閃不躲呢……”
帶著涼氣的手指從她臉頰若有似無地路過,她與他越發相近。
猛地在身後拉緊那門,“你究竟是想怎樣!”
左非色頓了動作,微低了頭看向幾乎被圈在懷中的她,聲音辯不出喜怒,“長青只是好奇,究竟他韓蘇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大傷未愈的你又這麼心甘情願地跑回去?”
她的表情凝滯在了面上——他,都看到了。
“再為他擺卦逆天,反噬之力一人獨扛?”他緊緊鎖住她的雙眸,嘴角掛著深寒的笑意,“姬無卦……你知不知道‘不自量力’四個字怎麼寫?”
她別過頭,“這不關你的事。”
左非色慢慢眯起了眼睛,而後狠狠一拍。
“砰——”無卦身後的門被他硬生生給震了開來。
倚在門上的無卦幾乎跌倒,但她很快穩住了身形,站在那鎖眉看著他,“你今日是否太多管閒事了?”
“閒事?”他一字一頓,“性命攸關,你卻道是閒事?他韓蘇究是怎樣迷了你的眼?美人計還是海誓山盟?讓你不僅給他找了個鳳顏良伴還連自己也要搭進去,真是讓人敬佩非常。”話到最後,他的聲音帶上了生硬的尖刺。
無卦心中火氣一下就竄了起來,“美人計也好,海誓山盟也罷,我自是高興回去助他,與你何干!”
“與我何干?”左非色怒極反笑,看著面前固執不已的她,幾有了將她打暈過去的衝動。可那些怒氣在看到她眼中那一抹決絕與傷痛時,緩緩消散開來。
“你的傷還沒好。再過十日,十日後你想去哪就去哪,長青絕不攔你。”他定定看著她,字字如箋,“但如若你這十日之內不告而別或者逆天求卦,我定讓他韓蘇破了帝王命格,二十即折!要是不信……你可以試上一試。”丟下這番話,左非色終是狠狠一甩衣袖轉身離開。
“你!”無卦氣急,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左非色有這個能耐,而且他剛才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恨恨咬了牙,無卦終是退回屋內,重重關上了門。
——十日就十日!
~~~~~~~~~~~~~~~~~~~~~~~~~~~~~~~~~~~~~~~
這十天,無卦悶著氣一直待在房內也不出門,每每想要起卦腦海中都會響起那日左非色說過的話。
——他又不一定能發現自己卜了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