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竹林中間有一條模糊的小路,之所以說它模糊,是因這路已經被落下的竹葉蓋了個七七八八,加上本來就不寬,不注意很容易走著走著就走到旁的泥地去了。
無卦心情因這景色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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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僅在約莫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無卦就有些辨不清方向了。到處都是竹林,遮天蔽日,要是不佔卦,她在這裡妥妥地迷路。
前頭的左非色依舊走得很是隨性的樣子,看他那般走幾步就轉個方向,全然不去分辨腳下是否是路的模樣,無卦有些擔心起來——他真的沒有走錯路?怎麼走了這麼久,除了林子還是林子,說好的秋日垂釣,那水呢?魚呢?
等等……
秋日垂釣,可是他並沒有帶釣竿不是嗎?
跟在他身後,無卦上下打量了一番,確認了左非色身上沒有釣竿一事。
“小心。”前頭的左非色突然站定,無卦差點就撞到他。
待她停下一看,前頭已沒了路,他們正站在一處山頭,在山頭下方就是一大片平地,而在其正中一潭澄澈的池水靜靜地倒影著四周的翠綠竹林。林中水,倒竹鏡,有了一種仙氣逼人的感覺。
好一處曲徑通幽,這般美景藏於林中,能夠得見真是不負此行。他們所站的山頭到那平地落差約有兩米,雖不是直上直下的峭壁,但這兩米距離的陡坡也算個小崖了。
看到池潭,無卦心中一喜,果然還是可以垂釣的。不過再看看那兩米落差的平地,她微微皺了眉——這個高度看來得用爬的了。可惜……要髒了衣服了。
可就在她剛準備彎身往下爬的時候,卻被左非色單手就撈住了腰。
她只聽得一聲擦過耳邊的輕語,“得罪了。”下一瞬就被那手託著整個人都離了地,直直嚮往那小崖之下躍去。
!!!
雙腳踏到實地的剎那,無卦還有些驚魂未定。左非色扶她站穩,而後收回了手,“到了。”
平順了氣息,無卦發現自己和他的距離好似有些過近了,不動聲色地連退三步,而後有些奇怪地看向了他,“你會武?”
“略通皮毛。”左非色一筆帶過,往那池塘走去,“映竹潭,我起的名字。”
名字也不怎麼樣。無卦悄悄腹誹。
“對了……”無卦剛想問釣竿在何處,就見左非色站在那處“啪啪——”拍了兩下手,而後從林中刷刷刷地就出來了好幾個黑衣侍衛。
他們很有效率地依次擺好了躺椅、小桌、釣竿、魚餌、酒杯、小食,還體貼地在躺椅上放置了一塊質地不錯的毯子——秋天水邊風大,容易著涼。
他們還很盡責地將其中一個釣竿的魚餌裝好,架子支起,儼然已經開始釣魚了。
無卦:……不用想,這根應該是給左非色的。
東西放好,那些黑衣人就憑空消失了。
左非色很自然地挑了支好魚竿的那張躺椅坐下,而後看了看無卦,又看了看另一張躺椅,笑得妖孽橫生,飛沙走石——當然這是無卦的感覺,其實左非色只是笑著示意她快些坐下。
垂釣,她所愛。杏花酒,亦她所好。沒什麼好推辭的。
無卦徑直走了過去,如當初在洛水邊一般裝餌甩勾,熟練地開始釣魚。
左非色在那處開了酒罐,滿上了兩杯,“感覺有許久未曾和無卦這般愜意相見了。”
說到這個——無卦突然有了問題,“你為何來了西胡?”
左非色輕挑眉尖,“上次某人好似對長青說過沒心情知道這些。”
無卦木著臉很自然地說道,“嗯,現在有心情了。”你可以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