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陌生男子,穿著某服裝品牌店制服,手裡拎著一個長布袋子。
「您好。」男子見是個小姑娘,便問:「請問賀先生在嗎?」
賀薄文走了出來:「在。」
男子看向他:「您好,這是您訂的衣服。」
賀薄文接了過來:「謝謝。」
「應該的,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好,多謝。」
男子走了。
賀薄文拆開防塵袋,裡面是一件黑色羽絨服,與他白天穿的款式類似。他穿好衣服,對喬阿說:「走了,吃飯去。」
喬阿無精打采地抓了下頭髮。賀薄文忽然臉色一變,叫住往門口去的人:「過來。」
「怎麼了?」
賀薄文先向她走來:「手。」
喬阿乖乖伸出手。
「手心。」
她這才反應過來,在山上摔倒時候劃了道小口子,一條三厘米左右的傷痕,爆了血珠:「沒事,小劃傷。」
賀薄文叫喬阿坐下,去打了個電話給前臺。不久,服務員遞來醫藥箱。
東西還算齊全,賀薄文用鑷子取出藥棉蘸取酒精先為她消毒。
喬阿一動不動任他弄:「嘶——」
賀薄文抬高手:「疼?」
「不疼。」這是假話,確實有點疼,明明之前沒什麼感覺了的。但她不想在賀薄文面前表現出來,讓他覺得自己脆弱、矯情,接下來硬是強忍著一聲不吭。
「以後受傷就及時說,在欒川就該處理。」
「哦。」
賀薄文一手拖著她的手背,一手取出紗布包紮。
喬阿不時偷瞄他一眼:「小文叔,你不嫌棄我嗎?」
「嫌棄。」
「嘁。」喬阿別了下嘴,「說好了不嫌棄的。我都受傷了,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哄哄我嗎?」
賀薄文抬眼:「你需要哄嗎?」
這一問,她還真來了興趣,很想看看這個男人會怎麼哄自己:「需要,那你哄我。」
賀薄文不說話,幫她綁好紗布,提著醫藥箱走了:「出去吃飯。」
……
第二天中午,他們飛回東城。
快過年了,總有很多應酬。賀薄文一回家就忙起來,時常不著家。吳美香也總叫他們回去吃飯,喬阿拒絕幾回,可次數太多任何理由就都會成為藉口,駁人面,傷感情。
晚上在外聚餐,賀薄文的二姑和小叔一家都過來了。
喬阿不喜歡這種氣氛,她得和晚文一樣,挨個長輩敬酒,還會被要求說上幾句不重樣的祝福語。
賀家人都嚴肅,即便是過節聚會也不會語笑喧闐,人雖多,卻安靜,因為小孩子們也都畏懼吳美香。
唯有二姑公津津樂道些,帶著話題從天上地下到飲食養生,最後不出意外談到幾個小輩的學習問題。
這一點喬阿倒是沒的怕,她的成績無論是拿到哪裡都相當說得過去,晚文亦是。所以被輪番轟炸的是兩個初中生小弟弟。
壓抑的聚會終於艱難度過。
賀薄文喝了點酒,不好開車,叫了位代駕。
喬阿同他坐在後座,終於喘得一口氣,不用再緊繃著身體與神經,放鬆地癱倒在後座。
賀薄文閉目養神,也不與她說話,車裡幾乎是安靜了一路。
快到家的時候,喬阿醒了過來,大概是因為太無聊,睡了過去。醒來時頭竟靠在賀薄文的肩上,她竊竊自喜,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相依。
賀薄文沒有睡著,本想推開喬阿,手到頭邊,看著她的睡顏,遲鈍片刻,還是放了下去。
儘管不喜接觸,可路途近,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