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若是碧喜過來了,肯定又要當著她面罵李蕭寒,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想提起李蕭寒。
小桃是個機靈的,她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
就如現在,她幫林月芽打水洗漱時,一句廢話也沒有。
見林月芽一臉疲憊,打算歇下,小桃問道:「晚膳前叫姑娘起來?」
林月芽擺擺手,躺在床上。她好累,就想好好睡一覺。
小桃沒再說什麼,幫她將驅蚊的香點上,又將床帳放下,林月芽忽然想起什麼,拉了一下小桃。
小桃扭過臉來看她。
林月芽指了指額頭,慢慢道:你怎麼知道我頭碰傷了?
小桃道:「侯爺出去的時候說的,讓奴婢取冰進來給姑娘敷一敷。」
林月芽點點頭,轉身衝著床裡側,輕不可聞地嘆了一聲。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月芽聽到院外幾人說話的聲音,迷迷瞪瞪睜開眼。
此時屋外已經暗下,林月芽搖了搖床頭的鈴鐺,碧喜應聲推門進來。
「姑娘醒了?」
林月芽撩開床帳,起身道:什麼時辰了?
「戌時。」碧喜上前掛床帳,「小桃說姑娘不讓叫晚膳。」
林月芽當時是沒有胃口,可睡這一覺起來,便又覺得餓極了。
碧喜笑道:「就知道姑娘起來會餓,小桃已經去給姑娘熱菜了,一會兒就能吃。」
林月芽點點頭,起身去淨房洗臉。
出來時又問:方才院裡說什麼呢?
碧喜拉下臉道:「春蘿姐姐來了,送了一堆紙筆,說侯爺要姑娘練字靜心,他……」
林月芽問:他什麼?
碧喜沒好氣道:「侯爺他晚上要過來檢查。」
碧喜以為白日裡二人鬧成那樣,侯爺這半月估摸都不會來春和堂了,卻沒想他晚上就要過來。
碧喜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這不是折騰人麼……」
見林月芽咬著唇不說話,碧喜又低聲道:「姑娘別急,一會兒先用膳,等吃飽了咱們再練字。」
林月芽愣了片刻,忽然沖她一笑:我不練。
碧喜愣住,「那侯爺……」
林月芽沒有去接碧喜遞來的帕子,而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一臉輕鬆道:什麼侯爺,李蕭寒是瘋狗,他自己承認的。
碧喜一時驚愣,蹙眉望著笑容甜美的林月芽,她暗暗猜想,一定是林月芽剛才口型太快,她看錯了,不然林月芽怎麼可能說侯爺是瘋狗?
一定是她看錯了,一定的……
夏日裡屋中悶熱,天色一暗,院裡反而最是涼快,林月芽用完晚膳,手裡拿著一把大蒲扇,坐在藤椅上,吹著夜晚涼風,好不快活地前後搖晃著。
小桃在一旁講起家鄉的一些趣事,聽得林月芽唇角彎彎。
季嬤嬤和碧喜便沒那好興致了,兩人急得團團轉。
碧喜拉拉季嬤嬤衣角,「嬤嬤,姑娘最聽你的話,你快勸勸她,若是一個字都不寫,一會兒侯爺來了可怎麼辦啊?」
季嬤嬤也沒有辦法,只得嘆氣道:「她要真聽我的,還能鬧到這個地步?」
兩人嘀嘀咕咕一陣,最後還是季嬤嬤開口勸她,「姑娘,休息夠了沒?」
林月芽蹙了一下眉,沖季嬤嬤搖搖頭。
季嬤嬤笑著哄道:「姑娘,碧喜進屋給你點燈,你好歹寫上一兩個字,侯爺來了便說天黑,姑娘眼睛難受,咱們白日裡再練,如何?」
林月芽還是搖搖頭,並示意小桃繼續。
季嬤嬤是真的著急了,她抬手將藤椅穩住,彎腰貼到林月芽耳旁,用著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姑娘,你還想不想離開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