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蘿這次說得更加直白,就差直接告訴林月芽是她主動包攬了一切過錯。
夏河說得沒錯,他們是雲騰院的人,不管從前在哪裡伺候,一旦進了這個院子,就只該聽從侯爺一人之令。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格蘭院的那位是長公主,又是侯爺的母親,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開罪不起。
春蘿聰慧,她也知侯爺清楚這是長公主的意思,但侯爺不能直接去尋長公主,便得先來敲打他們,於是春蘿主動將事情擔下,一是避免了侯爺與長公主之間的矛盾,二也是特意做給格蘭院看,這樣以後趙嬤嬤找她辦事,便會收斂。
林月芽能猜出第一層意思,至於第二層,她壓根沒往那方面去想。她只是知道,春蘿是好人。
今日的事因她而起,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抱歉地沖春蘿點點頭,同時,又將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在心底罵了一通。
春蘿知道林月芽心裡愧疚,淡笑著寬慰了兩句,分別時又忍不住再次提點她,「林姑娘,侯爺極重規矩,切莫要隨意衝撞他。」
林月芽莫名有種不安感,她沖春蘿點點頭,知道了。
李蕭寒在氣頭上,待會兒見面時,她會儘可能的做出乖順聽話的模樣。
也就這一日了,往後李蕭寒便沒有理由尋她。聽碧喜說,過兩日郡主要入宮,侯爺定會一併陪同,往後侯爺若是有空,肯定也是要陪著郡主的。
雲騰院裡,夏河像尊門神一樣立在主屋外,看到林月芽朝這邊走來,他沖林月芽微微頷首,面無表情地將門開啟。
林月芽勻了幾個呼吸,走進主屋。
她掃視一圈,沒看到李蕭寒的身影,倒是旁邊淨房內隱隱傳出流水聲。
「進來。」李蕭寒在裡面叫她。
又要這樣?林月芽本就不安的心神頓時又慌亂起來,她非但沒有進去,還向後退了兩步。
李蕭寒多聰明,閉著眼睛也能知道林月芽此刻的神情。
他不緊不慢繼續道:「去看看桌上是什麼,若你不想要,自可推門出去。」
紫檀桌上放著一張微微泛黃的紙,林月芽好奇上前將紙拿起,她識字不算多,但這紙張上的字,她也能看個大概,待看到最下面寫的那三個歪歪扭扭的名字時,林月芽腦袋登時嗡了一下。
身契,這是她的身契!沒錯,名字上面還有她的手印。
林月芽心中的忐忑瞬間消散,頰邊洋溢位兩朵好看的梨花,她將身契捂在身前,眉眼中皆是喜悅,她似是不信,又將身契拿到眼前,仔仔細細再看一遍,確認無誤後,透亮的眸中終於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淨房內,男人幽幽開口:「拿著你的身契進來。」
林月芽還沉浸在極度的欣喜當中,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侯爺要發慈悲了,她要自由了!
懷著這個念頭,林月芽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不少,她來到淨房門前,抬手準備推門時,動作卻慢慢頓住。
到底還是怕的。
李蕭寒知道她過來了,就呆站在門外,沉著聲問她:「怎麼,高興得連自己身份都忘記了?」
林月芽沒忘,正是因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不敢輕易進去。
她看看手中身契,又看看面前這扇門。
最終,她抬起微微顫抖的手,將門緩緩推開。
淨房內溫暖濕潤的水霧裡,夾雜著那股熟悉的幽香。
再忍忍,林月芽在心裡這樣勸自己,熬過今晚,她就自由了。
林月芽緊緊握住身契,垂眸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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