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李蕭寒回了雲騰院。
林月芽總算能鬆口氣,她又坐在她的藤椅上晃悠,大蒲扇也不曾離手。
季嬤嬤在屋裡整理東西,小桃和碧喜在院裡陪她說話,大黃也來了。
它比全年整整胖了兩圈,完全對得起這個名字,大黃也是個腦袋好用的,冬日裡冷的時候,它知道跳上林月芽懷中睡覺,如今天熱,它就扯得長長地趴在廊上吹風。
碧喜將今日聽到的閒話說於林月芽聽。
「郡主過幾日便要回去了。」
林月芽愣了一下,疑惑地扭頭看她。
碧喜小聲道:「自打長公主受傷以後,便不待見郡主了,老夫人和侯爺也對她不管不顧,還留在咱們侯府做什麼?」
季嬤嬤從屋裡出來,聽到碧喜說起郡主的事,便沖她擺了擺手,不讓她再說什麼。
裴瑩盈是個什麼脾氣季嬤嬤心裡清楚,她可不是個好惹的主,這次來上京一趟,若是就這樣回去了,臉上肯定無光,萬一裴瑩盈心裡不忿,做出什麼事來該如何。
這府裡,兩個何有老夫人撐腰,至於林月芽……
季嬤嬤嘆了聲氣,她一天要和侯爺置八百回氣,保不齊哪一次真將人給氣走了,偌大的永安侯府,還能有誰來護著她?
季嬤嬤將藤椅按住,坐到一旁小凳上,問林月芽:「姑娘這幾日到底是怎麼了,今日將侯爺弄成那個樣子,你就不怕外面傳你閒話?」
賤奴出身,魅惑家主,多難聽的話都傳得出來。
林月芽哪裡想得到這麼些,如今聽季嬤嬤一說,才意識到這會讓她和李蕭寒的名聲都不好,可轉念一想,李蕭寒名聲如何關她什麼事,而她的名聲,在那個雨夜之後,就不重要了。
林月芽朝季嬤嬤沒心沒肺地笑了笑。
季嬤嬤實在對她沒辦法,這孩子怎麼是這樣一個性子,原先雖說怯懦,可到底是個踏實乖順聽得進去勸的人,可如今呢,膽子大了不少,脾氣也越來越倔。
林月芽知道季嬤嬤在心裡怪責她,她沒有解釋,只是仰頭望向這一片星空。
夜裡林月芽睡得正香,忽然聽到身旁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她一睜眼,迷迷糊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李蕭寒。
林月芽沒想到這樣晚了他還會過來,見她微微蹙眉,很快又迷迷瞪瞪昏睡過去,李蕭寒無奈地扯了下唇角。
他也不想來的,可不知為何,躺在雲騰院那張床上的時候,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日兩人是被碧喜的尖叫聲驚醒的。
李蕭寒叫了聲夏河,起來就去摸床邊掛著的劍,林月芽抓起被子擋在身前,很快夏河便在外面對李蕭寒道:「回主子,是大黃出事了。」
碧喜原本出來準備去提早膳,結果剛一走到廊上,就看見大黃渾身血淋淋的朝它爬,地上淅淅瀝瀝都是血痕。
林月芽穿好衣服跑出來的時候,大黃嗚咽地叫著。
李蕭寒叫夏河快去請餘大夫,便是給人看病的,瞧瞧貓也是可以的。
季嬤嬤和小桃也圍了過來,小桃也喜愛大黃,前兩日她和碧喜還幫大黃洗了個澡,大黃乖極了,泡在水裡一點也沒撲騰。
可轉眼今日,大黃的尾巴不知遭了何人的毒手,被剪斷了一截。
林月芽伸手要去抱大黃,李蕭寒將她拉住,卻沒想林月芽回頭看他時,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滿淚痕。
李蕭寒心裡一緊,直接彎身將大黃抱在懷中。
「侯爺?」
旁邊幾人皆是一驚。
李蕭寒面容肅冷地打了個響指,屋頂上倏然蹦下來一個人,將廊上的幾個嚇了一跳。
「去查。」
李蕭寒說完,抱著大黃快步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