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娘披著棉衣站在院子口,嘴上罵著老張是個傻子,心裡卻擔心不已。
見到老張從馬車上下來,又從裡面跳下來個小姑娘時,夏娘驚得一時說不上來話。
老張怕她發作,趕緊就將林月芽給的銀票往裡面塞。
老兩口嘀嘀咕咕一陣,最後夏娘點了頭,「行吧,我去把大郎的房子收拾一下,你趕緊將人抱過去。」
說完,她看了眼林月芽道:「就一晚啊,待天亮了你們可得趕緊走。」
林月芽感激涕零地沖她作揖,夏娘也是個心軟的人,她擺擺手就朝院子裡面走。
於夏娘而言,這兩人的裝扮已經算是有錢人家的了,再看她們出手闊綽,心想這兩人肯定吃不得苦,於是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屋子。
林月芽來到院裡,看到夏娘正在給屋裡燒炕,便跑過去幫忙。
夏娘怕她不會弄,就招乎她去一旁休息,卻沒想到林月芽也是個會幹活的,她做起事情來一點也不含糊。
不到半個時辰,屋裡收拾妥當,老張將李蕭寒放在床上,呼哧帶喘地癱坐在椅子上,滿臉都是汗。
夏娘斜了他一眼,「瞧你那出息,連個小年輕都扛不動。」
說完她扭頭看了眼炕上的李蕭寒,沒忍住便道:「呦,你家相公模樣可真俊吶,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俊的,就是他嘴怎麼這樣黑呢,莫不是亂在山上吃東西,中毒了吧。」
回來的路上,老張怕夏娘害怕,還特地和林月芽交代了,要她不要提被人追殺的事,林月芽將李蕭寒手上的血跡擦乾,又將他外衣扔了,這才沒讓夏娘看出有何異樣。
身後的老張一聽,趕緊又起身走過來道:「我會給畜生看病,若是不嫌棄,就給你家相公瞧瞧。」
這個關頭了有個會看病的就行,還能在乎這個,林月芽沖老張感激地點頭,退開將地方讓給他。
常年住在山腳下的,家裡也都會備些解毒的草藥,保不齊什麼時候碰到個有毒的蛇蟲鼠蟻。
老張對解毒這事不算陌生,再說他家大黃,小時候亂在山上吃東西,也中過幾次毒,都是叫他給治好的,他將夏娘支開,讓她去取藥。
待人一離開,林月芽忙將李蕭寒的袖子拉開,那條不算深的血跡已經結痂,只是那痂的四周,泛著淡淡的青紫。
老張看了林月芽一眼,也不知這兩孩子招惹了什麼人,竟下這樣的毒,他嘆了口氣,「這毒可不一般吶,不過我瞧著好像散了幾分。」
林月芽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老張,又指指李蕭寒。
老張將瓶子開啟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會兒,道:「這個解藥也是妙啊,怪不得呢,他吃了多少?」
林月芽沖他比劃:八粒,米粒大小。
老張點頭道:「那行了,你甭擔心了,估摸著明個兒就醒了,這幾日你讓他多喝水,好好排排就行。」
林月芽鬆了口氣,又對老趙不住作揖感謝。
夏娘將藥取回來的時候,老張象徵性留了兩粒,卻是沒給李蕭寒吃,裝在袖子裡又給帶了回去。
待周身恢復安靜,林月芽緊繃的那根弦在此刻終於鬆開。
她回頭看看李蕭寒,這張面容的確俊美,只可惜早已被折騰的灰頭土臉。
他是那樣一個愛乾淨的人,若是明日醒來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指不定要說出什麼難聽話來責他了。
林月芽咬牙又去打水,將李蕭寒面上擦拭乾淨,又簡單給自己洗漱一番後,便徹底不想再多動一下了。
她覺得累,特別累,許久都沒有這樣累過了,她什麼都不想去思考,就想找個溫暖舒服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林月芽脫去鞋襪爬上炕,她躺在最裡側,身下的火炕剛燒沒多久,整個炕還未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