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裴懷嘆了一聲,「可有什麼以絕後患的法子,若是你想得出,婼羌公主的事也並非不可。」
葉默望了眼裴懷,極為恭敬地道:「一切交於臣去辦。」
月末初雪那日,八皇子裴悟想念幼弟,去皇陵尋幼弟玩耍,兩人玩鬧時腳下不慎滑倒,直接墜入枯井,雙雙斃命。
有傳言,是先帝極為喜愛這兩子,思其過深,便帶著兩個兒子一道去了。
裴懷得知後,又氣又急,他直接將桌上的茶壺扔向葉默,「這就是你做的事?你生怕世人不在背後腹誹朕嗎?」
葉默沒來及躲閃,額上落下一道血色,當即腦袋也嗡了一聲,他緩了片刻,畢恭畢敬地道:「是臣疏忽,不過此次做得乾淨,找不出任何破綻,陛下不必憂慮。」
裴懷看著他額角流出的血跡,慢慢也壓住了怒意,「婼羌王那邊同意改嫁。」
葉默眸光一亮,望向裴懷,卻是聽他又道:「只是這次,他們意向要公主直接嫁入皇室。」
裴懷膝下尚無皇子,僅有三位幼女,這番話便是說要將林月芽直接收入後宮。
葉默當即毫不遮掩的沉下臉來。
裴懷頭一次見到葉默敢當著他的面露出這副神情,他心頭的不悅更甚,那火氣倏地一下又冒了上來,「怎麼,你是打算忤逆朕?」
葉默掏出一條帕子,上面的一角繡了一個極為端正的「默」,而在它一旁,是一個字跡不同,卻也絲毫不難看的「芽」。
這個「芽」字,當初葉默繡了許久才繡好,如今在看到這個兩字時,他唇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一面用帕子擦著額角的鮮血,一面慢慢朝裴懷走去,「陛下說得是,婼羌的公主身份尊貴,臣現在的身份的確難以匹配。」
裴懷先是點了下頭,可隨即便覺出這話中的不對來,「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葉默停在書案前,他斜了眼裴懷身側的內宦,低聲道:「臣的意思,是臣還不夠努力。」
裴懷疑惑蹙眉,然而還未開口,便看葉默直接拿起書案上的玉璽,朝他太陽穴的位置狠狠砸去。
那內宦也立即上前,從背後將裴懷緊緊攬住,且還拿出一張帕子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
裴家的皇朝中,僅剩的一子,乃是十四皇子裴儒,年僅五歲便成為了大齊的皇帝,由葉默擔任攝政王,輔佐幼帝。
至此,葉默徹底搬入皇城。
林月芽聽到傳她出去的人是攝政王時,她顯然還不知這當中又生了什麼變故,但葉默能坐到攝政王的位置,她並沒有覺得意外,一個有能力的人若是瘋起來,只會更加恐怖。
從得知李蕭寒死訊至今,已經又過了將近兩個月。
嚴冬不久便要過去,她踩在下了一夜的積雪上,手中是極為暖和的精緻手爐,跟隨著宮人慢慢朝攝政王的寢殿中走去。
殿內推開時,屋裡溫暖的氣息讓林月芽蒼白的臉頰上慢慢染出一抹紅色。
婢女幫她脫掉大氅,隨後便退了下去。
葉默立在殿中,身著一身墨色金線紋路的蟒袍,這與兩個月前的他又有些不同,從前溫潤如玉的那個葉默似乎已經徹底換了模樣。
林月芽怔了一瞬,很快便垂下眼來,「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
葉默已經做好要同林月芽爭執一番的打算,卻沒想她一開口,竟流露出些許委屈的情緒。
見葉默微怔,林月芽便緩緩上前,眼尾也添了幾分紅色,「如今你是攝政王,若從前說得那番話不再作數,我也不會怨你。」
葉默蹙眉漸深,在邊州時他便被林月芽騙過,那時候她在他面前亦如現在,嬌滴滴看不出一絲不願,而帶著他一道跳入河中的時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