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用力了……”
沈行在微彎下腰,皺眉看著她的眼睛。她眉間難受得皺成深川,眼睛閉著,睫如鴉羽,將眼尾襯得越發緋紅。
客人已被管家引去前廳,遊廊只剩兩人。沈行在呼吸一滯,鬼使神差地覆住她的眼睛,指腹貼上眼尾的一瞬,柔軟刷過掌心。
他忽然意識到這舉止不合常理,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般做,怔怔地看著自己覆在蘇木眼上的手。
下一瞬手背便被人狠狠拍了一下,“爪子拿開!”蘇木往後錯開一步,一手拎著沈行在的袖子翻看他的掌心,一手手背蹭過眼角,“你想往我臉上抹什麼?”
“……”手背已然被打紅一片,沈行在抬手動作不重,蘇木的手沒有被甩開。發紅的手背伸到她面前,沈行在似笑非笑,“郡主原來就是這樣報答恩人的。”
“恩人?誰?小侯爺說自己嗎?”蘇木鬆開手。
沈行在嘖了一聲,頗為嫌棄地撫平袖上皺痕,“郡主以為呢?”
“那是我聰明,發現了你刻在圈椅上的提示,反應機靈,這才讓傅凝露出真面目。”蘇木理直氣壯。
沈行在衣食住行講究到令人髮指,所用之物有一絲瑕疵便會扔棄,她坐下時摸到扶手上的劃痕便覺蹊蹺,細摸之下才發現刻的是“五雲處”三字。趁翹腿之勢裝作無意往上看了一眼,軒窗處隱約得見幾個人影。她常去五雲處,自然清楚五雲處能聽見此處的聲音。
“……”
他早該清楚和她講理就是無理取鬧。
“郡主言之有理,本侯這把椅子是前朝古物……”
蘇木急匆匆地打斷他的話,大拇指往上一豎,“小侯爺就是上饒印,一面刻著龍飛鳳舞的“舒”字。
錦衣衛指揮使此次亦在沈行在的邀請之列,沈行在將方才所思之事暫且擱下,眯著眼看指揮使大人過來。
越走近,指揮使大人臉上的笑意愈盛。
沈行在身前,蘇木舉著手跳了起來,聲音中充滿驚喜,“舒秦!”
話音剛落,舒秦已然看著她笑出了聲。
兩人表情舉止,顯然已是舊相識,而且關係匪淺。
蘇木已然走到舒秦面前,兩人對視一眼,方才還在沈行在面前站著的人倒像是與舒秦一同前來,站在舒秦身前半步仰頭看著他。
半步的距離並不算近,落在沈行在眼中卻十分礙眼。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只垂眼默了一瞬,抬眼時已然是尋常那副半分散漫半分桀驁的模樣,“舒大人讓本侯好等。”
餘光裡,蘇木已經扭過頭看著舒秦等他說話。
舒秦笑得淡然,“舒某才回上饒不久,巡撫司堆積許多案子需要處理,事務纏身抽不開身,這才姍姍來遲,還望侯爺莫怪。”
“舒大人乃股肱之臣,為陛下分憂,百忙之中能抽空前來已是難得,本侯如何會責怪舒大人。”沈行在唇角的弧度恰到好處,“酒菜已備,只等舒大人了。”
此次前來是為了四國比試之事,舒秦轉頭同蘇木道:“我晚些時候再來找你。”
蘇木點了點頭,又同沈行在揮了揮手,無聲用口型道:“我走啦。”
回應她的只有一雙沉靜的眼睛,像蘊著一片烏雲,隨時都有狂風暴雨。
***
宴席散去,沈行在屈指搭著眉心,目光越過開啟的軒窗落在被蔥鬱樹木遮擋住的牆頭上。
有些事情經不起深究,沈行在無奈地閉上眼,苦笑一聲:“當真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侯爺栽了嗎?
——栽了
——栽哪了?
——醋缸裡
本事
校場之中的人不少, 擂臺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