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羽兮騎著馬兒,手持金弓,三箭齊發,毫無留情,直衝著對方的性命而去,一具一具的屍體倒下,一聲聲的喊聲,奮力一搏的對抗聲。
原本寂靜黑濛濛的月半彎,被無數的火光包圍,激烈的爭鬥聲,是武器的碰撞,是誓死一搏的對抗。
無懼生死,只願意守護戰場。
鬼門的逃兵越殺越帶勁,感覺被存封住的血液在這一刻,在激昂的戰鬥中,忽然渾身熱血起來。
有人興奮地大吼,是戰場!我們回到了戰場!
我們不是逃兵!
殺啊!
激動的聲音碰撞著熱血傾灑,哪怕被刀劍刺穿了胸脯,可是他們忽然不怕疼了,被武器擊中的那一刻,他們彷彿回到了多年前,那個熱血的戰場。
他們也是有信仰的,可是兵敗和死亡讓他們害怕了,所以逃跑了。
這人一逃避,就越走越想逃,直到逃無可逃。
但是這一刻,他們拿起了武器,他們又回到了戰場!
哪怕,生命就這樣停止,可值得啊!
誰願意被九域鄙夷,誰願意過著人人喊打的生活,誰又願意一輩子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月半彎!誰願意待在鬼門啊!
他們也曾經是熱血沸騰,保衛疆土的少年將士啊。
砰--
嗖--
啊啊!
站起來....殺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吶喊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沒有了聲音,寒風吹過,只剩下了血腥,遍地的屍體。
孟羽兮坐在馬上,神色冰冷,眼眸清亮,將滿地的屍體都印在眼中,她握緊了金弓,翻身下馬,低頭看著地下的屍體。
他們渾身是血,有的不止被砍了一刀,即便知道會戰死,但在最後還有一口氣的時候,還是握緊了武器,可鮮血模糊了一片,再也無力站起。
孟羽兮望著滿地的屍體,掃了一圈,清爽地一聲,再無鄙視,這一刻,諸位不是逃兵。
北明晗帶著兵馬進去搜屋,抓來了一位道長一樣打扮的人,說是抓,是他自己自願出來的,他看著滿地的屍體,熱淚直掉,渾身顫抖,難過也有,更多的是興奮。
哈哈哈--
我嚴某人乃月寧國的軍師,陪著耶魯將軍從一個小兵到一國大將,我陪著他打出一場又一場的勝仗,將月寧國周邊的小國都收服。
我備受月寧戰士的敬重,深受陛下的賞識,也是將軍的依靠!
一路征戰,月寧國從一個小國慢慢成長,可是呢,耶魯將軍竟然想要爭奪北冥的疆土。
月寧國雖然逐漸強大,可跟當時的北冥征戰,無異於以卵擊石,可是這些年的勝仗,讓他們毫無畏懼。
我怎麼勸都沒有用,只能陪著耶魯將軍征戰,我給他出謀劃策,可是沒有用啊,再好的戰略,得是強兵才成啊!
門主越說,臉上的淚水噠噠地往下落,他雙膝跪地,抱著臉痛哭,倘若將軍肯聽我的,從小國開始征戰,慢慢擴大疆土,而不是想一口吞下北冥的疆土,又何至於我們月寧國滅國啊!
我又何至於.....
我不怕死,我真的不怕死!
那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國家啊,那是我注入了所有熱血的國家啊,我實在沒有辦法親眼看著它被踏平啊!
我無法面對啊。
門主在地上痛哭,孟羽兮只是握著金弓在一旁站著,並未多言。月寧國她是知曉的,十四年前被北冥滅國,可月寧國並非他們平西將軍府給滅的,那會兒,她爹爹還不是平西將軍呢。
何況月寧國相距清河甚遠。
你用我的小表妹引發這次圍剿,意欲何為?想再體驗一場戰爭?想再站在戰場上?